刻略有些脸红脖子粗的窘态。 见姜稚衣进屋,钟氏定了定神色,笑道:“稚衣怎的来了?” “来找舅母话话家常。”姜稚衣随口一答,朝下首男子瞟了眼。 方宗鸣今日穿了身提气色的宝蓝色圆领袍,奈何顶了张蜡黄松弛的脸,反被这富贵色衬得更没精神气,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她跨过门槛那刻亮起了精光。 姜稚衣压了压心底泛起的恶心,抬手松了斗篷系带。 方宗鸣立马抢步来接:“表妹交与我就是了。” 姜稚衣一甩斗篷襟边,避开他的手,由婢女接去了斗篷和手炉。 钟氏忙给方宗鸣递了个眼色。 方宗鸣轻咳一声坐了回去,不服气地翘起了二郎腿。 他这位表妹惯是这副拿下巴尖看人的架子,快十年了都养不熟。 可惜再矜贵清高,终有一日还不是要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 如今这一日也不远了,他不过提前与她亲热亲热,有什么大不了。 钟氏呵呵笑着打圆场:“舅母方才也正与你表哥话家常呢。” 姜稚衣在玫瑰椅上坐下,接过下人奉来的热茶,手腕轻巧转动,拿茶盖一下下拨着茶沫:“什么家常这么要紧,叫舅母这样大动肝火。” “哪儿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你表哥不听话,叫我说了两句。”钟氏觑觑儿子,“看看,叫你表妹听笑话了。” “没什么要紧的便好,我来的路上见大表哥院里人慌慌张张出去,嘴里说着要找什么物件,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 钟氏脸色一僵。 方宗鸣翘着的腿也放了下去,咽着口水与钟氏对视了眼。 钟氏目光闪烁了下,堆着笑指指儿子:“可不就为着这事才叫我说了!你表哥今日上街,弄丢了我上月给他求来的一块平安符,也不知丢在了哪儿,只好多叫些人到处找找!” “不过是块平安符,丢了再求一块不就是了?” “这符是好不容易从见微天师那儿求来的,可求不着第二块了!”钟氏嗔怪地瞟了瞟儿子。 方宗鸣:“对对对,表妹可还记得,咱们祖母生前也十分看重见微天师……” “咱们祖母?”姜稚衣冷下脸来,“我祖母是定安大长公主,大表哥这是喊的谁?” “胡诌什么呢!”钟氏咬牙切齿瞪了眼儿子,转头赔笑,“你表哥这张嘴,别听他的。” “那既然是如此宝贝的平安符,是该随身戴着,舅母怎么反倒让大表哥收起来?” “是天师说,戴满三十日收起来,这才保平安康健。” 姜稚衣拨茶沫的动作一顿。 “怎的了?” “没事,”姜稚衣缓缓捏紧了手中的茶盏,往小几上一搁,“只觉着好怪的讲究,难为大表哥了。” 方宗鸣那点紧张散去,得意地一挑眉毛:“看吧,表妹也说这讲究怪,我就说那平安符自然是越戴越平安,多戴几日,兴许不光平安康健,还能姻缘美满,抱得美人归呢!” 钟氏恨恨看他:“有这功夫嘴贫,还不快去把东西找回来!” “趁着侯爷南下办差……他们这是疯了不成!”直到陪姜稚衣回到瑶光阁,惊蛰还觉得不可思议。 她原是不信世上真有这等邪事,可方才郡主这一试探,不光可以断定偏方是真的,还能断定偏方已期满一月,就要奏效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