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皮外伤,还在后脑勺磕了一个包,李先生判断郡主的血瘀之症就来自这里……” 元策脸色严肃起来。 “您先别着急担心郡主,”穆新鸿连忙打住元策,“据卑职与李先生方才商讨,您现在要担心的,可能是自己。” “?” “李先生说郡主所伤之处并非要害,两月来也没有任何不适,这血瘀对郡主的身体并无实质损伤,倒是李先生今日查阅了大量典籍,发现在过往此类病例当中,磕到此处的伤者许多会患上失忆之症,晕厥过后有的想不起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有的则是记忆颠三倒四,将一些梦到的事,胡思乱想出来的事当成真事,醒来以后胡言乱语……” “卑职与李先生说了郡主遭遇山贼当日在军营醒来后的状况,再联想裴姑娘今日这一出,李先生目前怀疑,不,应当说基本断定——郡主与大公子所谓的私情,根本就是郡主伤到脑袋以后产生的臆想!” 元策从座椅上慢慢站了起来。 一旁青松代替情绪不上脸的公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上一次主仆三人在这间书房里如此僵硬,还是得知姜稚衣与沈元策有私情的时候。 但凡这间书房有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可能也哽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事情。 元策一动不动站在座椅前,低头看了眼书案上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眼西厢房姜稚衣所在的方向。 ……虽然此事听来荒诞离奇,可如此一来,一切的确都对上了。 姜稚衣和兄长的关系是假的,却因臆想将它当成了真的,所以在他面前,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发自肺腑出自真心,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姜稚衣从对他颐指气使,到忽然一口一个“阿策哥哥”,也正是从那日被山贼吓晕之后开始的。所以她那天不是单纯的吓晕,而是伤到了脑袋。 只是营中军医不便上手贴身验伤,光凭把脉又没有李答风这般能耐,不曾发现。 姜稚衣如今身边的婢女又刚好是今年新来的,对她三年前的旧事一无所知,这便将她所说的一切误以为真。 所有人都陪姜稚衣入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包括他。 元策缓缓掀起眼皮,慢声道:“所以——她和兄长根本不是什么相好,她只是摔坏了脑袋?” “是啊少将军!这事闹的,真是害人……” “不浅”两个字还没出口,穆新鸿一抬头,忽见元策的嘴角一点点弯了起来。 “……?” 穆新鸿着急提醒:“少将军可是还未想到此事的要害,郡主这血瘀或迟或早总有一日会消,等她醒过神来会如何看待您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她很可能就猜到您不是大公子了!” “她只是摔坏了脑袋,”元策坐回座椅,靠着椅背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看见穆新鸿的满头大汗,轻轻摩挲了下扶手,弯唇一笑,“她只是摔坏了脑袋——” 穆新鸿迟疑着扭头看向青松:“……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听懂了吗?” 青松紧张得两股战战:“听懂了,以郡主和皇家的关系,肯定不会站在公子这边,到时候将公子一告发,咱们就全完了……” 对啊,可不就是这个理吗?穆新鸿恨恨一拍大腿,又看回元策。 却见元策依然笑而未语,那张脸阴霾全扫,前所未有的如沐春风,春风得意,得意忘形。 “…………” 穆新鸿和青松缓缓对视了一眼—— 少将军公子的脑袋恐怕也坏了。 黄昏时分,西厢房内。元策坐在榻沿,垂眼看着床榻上安睡的人。 安神香已经熄了一晌,过不了多久,人就该醒了。 李答风的判断应当不会有错了,眼下只剩最后一道疑问不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