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你真去挨雷劫了?”姜稚衣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摸他额头,“怎么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听不懂就睡觉。” 姜稚衣不满地蹙了蹙眉:“胡言乱语几句就想蒙混过关?你不在的时候,我听了两道雷, 两道!” “那怎么着,”元策睨她一眼,“我现在上天去给你算账?” “那倒不必,我给你两个提点吧。”姜稚衣努努下巴,“第一,你今晚不能再出这个房门了。” 自然,她婢女不在,今晚注定要给她做婢男,元策点头。 “第二,我要你今晚——正式给我侍寝!” “……” 元策迟疑着靠着床柱低下头去:“……多正式?” “就不像以前你坐着,我躺着那样,要两个人一起躺着,抱着睡上一整夜。” “……”那真是,好生正式。 姜稚衣将枕子往外推过去一些,给他腾出半边榻,掀开被衾:“快点,我都困了,别磨蹭了!” 元策沉默片刻,和衣上了榻。 姜稚衣一撒被角,被衾铺开,盖牢了两人。她满意地搭上他肩膀,手摸到他外袍:“你不脱外衣吗?” 元策低头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寝衣:“我也跟你一样穿这么点?” “不然不难受吗?要睡一整夜呢。” “不然才难受,要睡一整夜——呢。” 见姜稚衣还想叨叨什么,元策把人一把拉过来揽进怀里,闭上眼:“睡觉。” 姜稚衣枕着他臂弯侧转过身,抿唇一笑:“终于不用再羡慕宝嘉阿姊他们了。” “是吗?”元策闭着眼轻哼一声,“我还挺羡慕的。” “你还在羡慕什么?”姜稚衣抬眼看他。 元策垂下眼去,透过幽微烛火看见她微张的唇瓣,张了张嘴又闭上。 姜稚衣眯起眼看他:“你是不是想亲——” 话音未落,又是轰隆一道惊雷,烛火被漏进窗缝的风吹熄,屋里陡然陷入一片漆黑。 姜稚衣一个激灵抱紧元策的腰。 柔软严丝合缝地推挤上来,没了斗篷和外衣,比起跋山涉水一路贴在后背的触感更为汹涌。元策缓缓提起一口气,偏头望向窗外,这会儿真有上天算个账的意思了。 “我去……” “你去……”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不知分寸的黑暗里,唇瓣相擦而过。两人齐齐住了嘴,蓦地闭上了呼吸。 任窗外风雨飘摇,春雷阵阵,也一动未敢再动。 漫长的沉默间,不知谁的鼻息喷薄而出,热意窸窸窣窣,又麻又痒,像春潮带雨,下进人心里。 元策慢慢地,试探着把头低了下去。 感觉到唇瓣被轻轻含了含,姜稚衣微微一颤,攥紧了他腰间的革带,人却没往后退。 像是拿到了她的通关文牒,那条湿热的游鱼又像上次一样滑了进来。 元策低着头一点点扫过她唇齿,一寸寸细细探索过去。 姜稚衣攥着他革带的手打着颤,紧张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热烘烘的,像泡进一汪浴池里,力气被慢慢抽空,手脚也绵软下去。 察觉到她身体脱力般往下滑去,元策动作一顿,稍稍松开了她一些。 “……嗯?”姜稚衣迷茫地仰起头来。 极佳的目力让他在昏暗里也能看清她脸颊的潮红和眼底的迷怔,元策哑着声问:“这次怎么不怕了?” 姜稚衣眼神闪烁了下,小声道:“上次不知道,这次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觉得脏?” 脏?姜稚衣在心底重复着这个字,脑海里忽闪过他背着她行走在滂沱大雨里,一身泥泞的画面,可是那个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他脏。 “我觉得阿策哥哥是全天下最干净的人。” 元策目光微微一动,默了默,捞起她的腰,把滑下去的人往上一提,又吻了下去。 唇被撞得一麻,姜稚衣震颤着,仰起头闭紧了眼睛。 溽热蔓延,像春雨一潮又一潮降下,两道喘息声在黑暗里起伏着彼此呼应。 姜稚衣羞耻得脚趾蜷缩,人像成了一朵炸开的烟花,直到与他分开,仍旧闭着眼不敢看他。 良久过去,姜稚衣平复下呼吸,动了动麻了的腿:“你不脱外衣,把腰带摘了吧……” 元策低下头去:“你不是抓得挺开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