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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番外



    图衎特地定了医院附近的酒店,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回到医院等着下午探视时间,还没等到四点,主治医生和护士步履匆匆地跑进病房,一群人将肖望舒团团围住,没一会就有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拿着一沓纸给他签字,时间紧迫没有说太详细,只是说病情恶化,正在抢救。

    身后传来身躯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图衎勉强支撑着自己,将知情书和病危通知书签完。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里面焦急的运作。脑袋里是示波器曲线波动时的嘟嘟声,他虔诚地祈祷着妻子平安。

    宣淇扶住图衎,又把跪在地上的成风拉了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主治医生走了出来,图衎仓惶地不敢上前。

    “图衎,情况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时间来得及的话,让她的家人朋友过来见她一面吧。”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爱徒的肩膀。

    顿时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他软了身子,沿着墙滑倒在地,红肿的眼睛已经流泪都如刀刃在割着。

    他崩溃地抓着头发,哑声嘶吼着,脚边有一张放弃治疗同意书,他捡了起来。

    望舒,你不是想让我签吗?但是你留给我实在不足以支撑着我在没有你的世界活着,如果我签了,再和你一起走,是不是不会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他眼神已经变得癫狂,沉痛郁积驱使着捡起地上的笔,刚刚写下一竖,就被死死拉住了右手。

    “图衎,图衎。”成风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低声哀求着:“别签,别签。我求你,你别签。”

    宣淇也拉着他,急声道:“图衎,图衎,别冲动,望舒才刚刚完成她想做的事情,你舍得让她还没享受多少快乐,这么痛苦的情况下就被放弃吗?别签,别签。”

    图衎泪如泉涌,抱着脑袋哀切地流泪。

    下午的探视时间,他让宣淇和一直等待的成风先去跟妻子说说话。隔着玻璃描摹着她的面容,安静地打着腹稿,等着剩下的十分钟,说些什么话能让妻子听到会开心一点。

    可是一进去,刚刚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他跪倒在地哽着嗓子,肩膀抖动,一双手死死地拉着她的手,痛苦地对着那个昏迷的人低吼着,心里压抑的一切突然释放了出来:“我当初问你这场婚姻的条件是什么,我情愿你一辈子不爱我,只是在可怜我,可怜我一辈子。也好过此刻你只是需要来自我的一个签名,逼着我将你送到死亡这一步。”

    他泪水滴在她的手背,嘶哑的声音无力地说道:“我情愿你可怜我,也好过现在残忍踩着我的真心还要将它撕得稀巴烂。”

    图衎勉强站起身来,看着妻子的面容,哀切地说道:“月月,被留下的人太痛苦了,哪怕我把我们之间的回忆不停拆解,回忆,我也完全没有办法撑下去,你说的愿望我会一一记好,我们一起到另一个世界实现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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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觉得没希望了,不曾想把她给吓醒了。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治愈她的伤口,而我好好把握住了。”他笑得眼睛微微眯起,当时她的手指轻轻剐蹭着他的掌心,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了生机。

    “学校让我整理一下个人的履历做个PPT,但是我回看着我走过来的路,其实都和我的爱人有关。以前是为了配得上她,后来是为了保护她,再后来是为了治好她。”

    图衎浅浅地笑着,和屏幕上年轻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他语气温和:“我学心理学的原因是我已经有能力治疗妻子身体上的伤口,但是她心上的伤口,我也想一片一片将她缝补好,她值得被最好地对待。而年轻的你们面临的选择是更加多样化,找到一个能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和信念,就好好抓住努力做到最好。这也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林荫大道下,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罅隙,婆娑的树影混着暖黄的金色洒在道路上。

    肖望舒向他快步走来,牵着他的左手,笑时还有少女的狡黠,假装正经地从身后掏出一大捧玫瑰,抱着他的手晃着说着:“退休快乐。”

    一如当初她结束了最后的疗程,他陪着她去了勃朗峰看日落,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束折纸花,笑容灿然。

    长日尽处,我将疤痕展露于你,告诉你我曾经受伤,也已经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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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泰戈尔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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