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对他却没什么印象。 “当初…夜总会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 沉念眉头不由拧在一起,那次事件虽是发生在柳书仪身上,却好像成了她逃不过的劫,她身边太多人事都与那天紧密相连,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暗示她,只有将其彻底解决,她的人生才能真正重新开始,“但我当时并不在场。”她对白进说。 白进叹了口气,看着饭馆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说,“那会儿我年纪不大,也是被人带着才去了夜总会……你可能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么混乱,一开始很多人都在外面看‘热闹’,那女人被抬出来时几乎没有人形,我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但很快有人来检查我们身上是否带了拍摄设备还拿走了手机,带我去的人告诉我,出事的包厢里有几个是从平城来的。” “你不知道里面到底有谁吗?” “事情发生了两天我才知道。” “你就任由他们搜你身、拿走手机?”沉念可不觉得白进是能够任人欺负的。 提起这个白进也有些无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时候我一心扑在电脑上,平时鲜少社交,头一次去夜总会就碰上那种场面,说一点不慌那都是骗人的。最主要的是,我不也愿暴露身份让人知道白润泽的儿子在案发现场。” 听到这里沉念已经大概明白他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报警,但没有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勇气有时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当时手机没被拿走,我或许会拨出那通电话,不管这通电话有没有用,至少我的良心能得到些许安慰,我可以对自己说我尽力了。但得知对方身份后,我会思考自己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你大概知道我与父母并不和睦,但我们始终是利益共同体,我的一切源自于他们,做事之前不能真的不考虑他们。”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到底还是我自私又懦弱。” “人愿意为陌生人承担的风险是有限的。”刹那的同情怜悯终归会消融于顾虑犹豫,但沉念认为,真正该怪的不是不敢上前的路人,而是无法无天的施暴者和面对权贵形同虚设的法律。 “但你……” “我是个女人,我做不到看着另一个女人承受如此折磨却只能认命。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合理的,那意味着这绝不会只是她一个人的命运,而是千千万万个女性的命运。我不接受这样的‘合理’。所以那不仅仅是为了她而承担风险,更是为了我自己。况且如果规则是用来束缚普通人而给特权阶层提供便利,那我会对这里一切存在的合理性都产生怀疑。” 谈及这样的话题白进多少有些尴尬,同为高干子弟,他比谁都清楚,想要有特权的人不去使用特权那是痴人说梦。这是可以预见的人性,但作为骑在别人头上的那部分,总不能舔着脸要被压迫的人去心甘情愿接受压迫吧。 沉默半晌他才看着沉念眼睛轻声问,“沉念,我们还是朋友吧?” “为什么不呢?” 两人相视一笑,白进想,大概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强求来的相交终有分离的一天,但他会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她想要的那个未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