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祁县。 “哇,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新招的助理年纪很轻,还带着些许孩子气。她见沉念一大早穿着单衣坐在院子里生火,赶忙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才好奇地看向脚下用土块堆成的“小山”。 沉念也是第一次搞这个东西。昨晚刷全民热点恰好看到一个互关的学校毕业生分享烤红薯技巧,她闲的没事,起床简单洗漱后就自己尝试起来。 那学生写得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沉念鼓捣了大半个小时才将中空的土堆烧成黑红色。助理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蹲在旁边看,后面实在无聊悄悄溜回屋里看起了小说。 就在沉念手忙脚乱塞好红薯推到土块的时候,张春平的电话打了过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说今年春节他要回一趟老家。沉念忙着烤地瓜,没和他讲几句就挂了电话。 张春平没邀请沉念同去,一是老家条件太差,他怕沉念住不惯,二是两人远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没必要和他家里人见面。沉念本身也不想过去,和完全不同的人建立交集是件十分麻烦的事,而过年那几天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 折腾一个多小时,灰头土脸的沉念从土堆里扒拉出烤好的地瓜,一边招呼助理文静过来尝,一边起身又去洗了把脸。 她到了祁县后工作的时间并不多,每天到学校逛一圈但不怎么管事,所以招的也只是生活助理。 柳书仪的自传小说她看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小说是用世界语写的,但无论文法运用还是感情表达都很到位,没有过多修辞,只有真实经历的描述。整个上半部并没有什么情感的宣泄,只是简单陈述事实,写文者似乎十分平静,但从详实的细节中可以看出,有些东西烙印在她记忆之中,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不加修饰的苦难显得格外沉重,沉念看时几度落泪。 她闭上眼,在脑海中回想着与柳书仪见面时的情景,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也依旧守着良知和真善。她平和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有着那样的身世经历。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但为什么对一些人那样不公。 如果柳书仪没有遇到自己呢? 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很多的“柳书仪”? 沉念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她是人不是神,就如张春平所劝她的那样,她不应该将太多东西背负在自己身上。可她真的好恨,凭什么代价尽数落在受难者头上,加害者永远逍遥快活? …… 时间在平淡中流逝。来到岭南的这些日子里,沉念远离城市、远离繁琐的工作,每日侍弄花草、看书写字,好不惬意。 年关将至,但沉念并无特别的感觉。节日本身的含义因无自身深刻回忆的加持而显得有些浅薄。就如故乡故土之所以让人留恋不舍,不过是因为这里有其亲故和与之共同创造的回忆,不管是否美好都难以斩断。 她想自己的父母恐怕也是如此,离乡二十余年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