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裕不自然的“咳”了声,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本市新闻频道上正播放着市局某个重要位置某位党委的更换,他哼了一声,把遥控器扔到一旁:“哗众取宠。” 沈妄跟着扫了眼。 电视上的那人他虽不认识,但知道这人的位置是沈柏裕这段时间正在费心争取的一个重要岗位,和沈柏裕一直存有竞争关系的另一位部长也想着把自己的人送上这个位置。 沈柏裕没争赢,前段时间有些大意疏漏了,让对方钻了空子,他损失了一枚重要棋子。 厨房隐约传来卓季芳和李姨的说话声,沈妄没什么反应的移开目光,转而问他:“爸,你是不是还需要两年?” “再待满两年,你就该升到那个位置了?” 沈柏裕看过来。 “其实你现在这个位置也不错。”沈妄一直不建议他往上升,“爸,高处不胜寒,登的太高,你要思量和面临的就更多。” “那不一样。”沈柏裕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上面的那个位置。 “我当初跟你妈离婚你也清楚,为了事业你妈放弃了我们,我也为了事业放弃了婚姻,既如此,我自然要把事业做得最好,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的筹划。” 见劝不动,沈妄也不多说,反正他父母都是以事业为重他都习惯了。 他捏捏眉心,眼底疲惫:“不过爸,你要想之后胜算更大,江部那边你就别管了,这枚棋子废了就废了吧,给他用,接下来的这两年如果江部想出什么风头你也别拦,让他出足了风头更出名反而对你更有利。” 沈柏裕眼神一闪,大概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越是风光越是招人眼,那个位置本就敏感,候选人最大可能就是沈柏裕和江部,若是之后对方整日出头炫耀那反而更让人觉得他有作秀的嫌疑。 沈柏裕一扫郁闷:“你头脑倒是适合进政府。” “算了,我没兴趣。”沈妄喝完水起身,“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不吃饭了?” 沈妄:“明天早上再吃吧。” 他本来就不饿。 卓季芳出来问怎么了,说饭都做好了。 沈柏裕:“他说他不吃了,刚才不是说漾漾饿吗,你去叫漾漾下来吃吧。” 卓季芳奇怪,林漾回来没说自己饿啊。 林漾那晚也莫名其妙,说是给她做了饭,让她下去吃饭。饭做的有些多,李姨说是沈妄没吃,让她多吃点,以至于林漾最后把自己吃撑着了,晚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觉。 凌晨因为没开空调又被冻醒,最后模模糊糊闭眼时已经将近三点。 补课班的时间是八点上课,林漾七点十分艰难着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完整个人还是懵的。 下个楼梯都接连打了三四个哈欠,困得不行。 李姨说饭做好了,让她吃点再走。 “李姨,我不吃了。”她昨晚吃的到现在还撑着,一点胃口都没。林漾揉揉眼,径直走到冰箱那处拿水。 她以前就有这习惯,大冬天因为困意起不来为了保持清醒早上起来直接喝冰水。 只是这次——林漾刚拧开瓶子递到嘴边,冷不丁被楼上下来的人惊了下,一大口直接顺着喉咙管道咽下去,冰的她头皮发麻。 沈妄不理解:“你大早上喝冰水?” 那语气就差直接再加一句“你有病”了。 林漾假装淡定的咽了咽,不慌不忙的拧上盖子,点了两下头:“对,哥哥你要喝吗?” 沈妄垂眸瞧她,扯下书包环着双臂朝外面的冰天雪地抬了抬下巴:“我有病?” 你没病我有病行了吗? 你到底走不走啊! 林漾手都要冰掉了,她又不能怂,一边假装极自然的把水在两手中来回交换着一边关上冰箱门,走过去表示认同:“嗯,哥哥说的都对。” “……” 论阴阳怪气,她也不差。 林漾好不容易保持轻松的走到沙发上拿上自己的书包,忍着哆嗦:“哥哥,我还要上课,就先走了。” “一起。”沈妄没看她,比她先一步出了门。 人一走,林漾立马扔了瓶子哈着气甩着冻僵的手指,妈的,太冷了啊,但在她这个继兄面前,风度远比温度重要。 补课机构和三中是一个方向,有段小路是重叠的,沈妄最近还属于寒假的提前开课阶段,所以早晚上课时间也不像之前那么紧。 他走的快,林漾的身影落在他后面。 外面的温度比屋内冷的太多,几日的积雪挂在屋顶和树梢,有的随着微风轻轻刮落,扬起朦胧的白色颗粒,入目望去,前面沈妄的灰色大衣尤为显眼。 他颀长的身影在只有一个颜色的冬日里越发变得赏心悦目。 林漾觉得他要是不说话就靠那张脸也不至于那么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