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后响起沈妄有些沉闷的声音:“林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龌龊,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那些心思肮脏到让你不想触碰。” “没有的。”林漾立马摇头,“真的没有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哥,真的没有。” 这个时候“哥”这个字眼反倒有些讽刺,沈妄扯唇,其实真觉得龌龊也没什么,但至少“喜欢上林漾”这个件事他从没觉得有任何不堪。 从确认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犹豫过和退缩过。 他的喜欢,正大光明。 “所以,那为什么要怕?”沈妄看着她问。 夏日燥热的风从林漾耳边吹过,她闭了闭眼,尽量让所有理智回神:“哥,我们没法做到那么自私。” 她要怎么说,怎么和她喜欢的人说,他们彼此的母亲、父亲要因为他们的冲动牺牲自己的婚姻。 母亲卓季芳说要带她离开,可即便真的离开了、即便卓季芳和沈柏裕真的离婚了、真的解开那层束缚了,她林漾和沈妄也不可能心无旁骛、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后妈带过来的女儿和这个家里的儿子搞在一块了,别人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说? 更别提沈柏裕那个位置和身份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会承受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是不是要说卓季芳进沈家早有预谋,母亲负责勾引老的,她这个女儿负责勾引小的? 一人一个,占齐全了。 不用深想,林漾都知道那些话会骂的多难听。 她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林漾唇瓣轻牵了下,很轻很轻地说:“哥,高考过后我可能去不了海京了。” “你的生日愿望,我满足不了了。” 我的生日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林漾和沈妄许下的那个去海京的共同生日愿望,已经做不到了。 周围响起几个少年进球时的欢呼声,有人跳起击掌,用衣服擦着大汗淋漓的脸颊,没有人在意他们这一角,这只是路过他们激情肆意青春的一角。 她送出去的那个足球孤零零地落在几米远处,没人去拾。 林漾攥紧了手,那一刻空气像是暂停,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是很难很难地咽了下喉咙才张开口: “哥,我走了。” 她转身,身后看不见的沈妄却如被折了脊背一般,弓着身子,侧脸落寞,缓声问她:“林漾,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喜欢两个字对你来说,是不是根本没那么重要?” “对,是我的选择,”林漾背着他,指甲戳到手心,开口时眼泪也随之滑下,“不是没那么重要,是就没喜欢过。” 她咬紧牙,死死压住谎言后那止不住的颤抖,胸腔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她用力到额前青筋突起,直到感觉到齿尖刮过唇舌的疼意才松开唇佯装镇定地抬脚离开。 身后沈妄却突然跑过去捡那颗被他踢走的足球,抱着球站在另一边大喊: “林漾,你给我听好!我他妈跟你摊牌,老子就是喜欢你,烟是为你戒的,跟杨瀚打架是为你打的,请假回家也是为你回的,你也不用啰里八嗦的跟我说上那么一堆大道理,老子的感情只有老子自己能管得住,你该生活生活,该高考高考,有本事考完后再来跟我讨论这点破事,我他妈等多久都不缺这点时间!” 林漾的身影顿住。 沈妄黑眸漆沉沉地盯着她背影,在她停下时眼皮轻动了下,眼尾似有期盼。 几秒后,林漾重新抬脚。 他笑了,一字一句说道: “林漾,以后别让我知道你任何消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像是他对她最后的妥协,也像是沈妄给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他看着前方的人再次重复: “林漾,别让我再找到你,要是再见到,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漾的眼前彻底模糊,湿润完全遮住她的视线,怕沈妄发现异常,她不敢抬手。 口中的腥味越来越浓。 终是,把唇舌咬破了。 那一日,她再没见到沈妄。 回去沈家的时候,卓季芳已经把母女两的东西打包好了。 她们搬回了城北的那栋老房子。 - 2015年的高考日对林漾来说印象并不深刻,她只记得,在进考场前看到了坝子下那个篮球场里的杜鹃花,开的并不茂盛。 再也没了2012年的那场艳丽。 长川三中校外站了不少烈日下等候的家长,整个主干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校对面的那家过桥米线店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因为这处靠近店内,做饭的气温又高,家长大都不会站在这处,店门口沈妄的身影也就越为突出。 他斜靠在门口的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