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抬头直视的贵重人物,猛然一听李隶的言论确实很有道理。细思之下便知道这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谁都知道那个人出言附和越王,反驳他就是与越王做对。这些年越王顶着长善公主的高压发展势力,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奈何长善公主,碾碎李隶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张实为他的实诚感到惊异,世上竟真有这般厚道的人。他不等其他人回话,率先问:“我仅仅是一介方外之人,虽能保全自己,却不能顾及身边的人。你为我出头,不怕吃罪与人吗?” 李隶大义凛然道:“我不聪慧、也不高贵,但我记得仙长在街上救我一命的恩情。我是一个薄命的人,父母具丧、兄弟早亡,唯有自己一人,愿为仙长仗义执言,以偿还救命之恩。” 脸上的情感十分真挚,看着不像是假的。 这样的人太罕见了,世上总是明哲保身的聪明人和自诩聪明的蠢人居多,在宫城中还能踏踏实实活到现在,只能说皇帝陛下真是不可多得的盛世明君。 张实稀奇地多瞅了两眼,毫不心软地利用:“我之所以很少在外与人论道传学,不是敝帚自珍,而是因为人心不古、并不敬畏天命,不可传仙道。年初,我夜观天象,算出自己与鼎都中一人有缘,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啊。你的品性淳厚质朴,合该受我一二衣钵。” 李隶却拒绝了,“小人有自知之明,仙道高深,不是我能染指的。仙长授恩,还请教导我趋吉避祸的知识吧。我能因此帮助别人,也是积善积德。” 任谁都要惊叹一句:这是何等淳朴的人啊。 姬羲元抚掌笑道:“既如此,我等便沾光,有幸在一旁聆听仙长教诲了。”她转头笑问越王:“四弟以为如何?这是否能算是罚了?” 越王也想知道张实还能编造些什么,点头道:“自然。” 张实一概应下,“那我便传授你推星算命之学,你且细听。若有疑问,尽可以提出。” “多谢仙长。”李隶拜谢。 于是,张实坐而论道:“推命之术,必在乎精。先观主曜,次察身星,当以二十八宿为本,以十一曜为用。尊莫尊乎日月,美莫美于官福……其十四,身入迁移,孛罗计守命,夫宫受制,三嫁不休之命也。此先天之妙法,后学当融会之。论命如鉴照形,罔有不中者矣。” 从一到十四,说尽贵贱富贫文武女男以及方外之人。 下手的李隶听罢,勉力记下,疑惑道:“从仙长口中得先天之法,贵贱已知。那么,遭到例如溺亡、兵祸、猛兽袭伤、缢亡等意外该如何判断?” 张实张口就来:“有劫杀、阳刃、的杀、贯索、浮沈、天厄、桃花,都是要用到的。” 两人一问一答,直至太阳西斜。 膳房将蒸煮好的新菜送入殿中,两人仍旧停止,旁听的人也意犹未尽。 越王一字不落地理解了张实口中的话,亲自推算了几个人,发觉竟是能对得上的。不由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是姬姝真从恒山带回了仙人不成? 他决定听从老师谢祭酒的建议,只最后试上一试,“听了仙长的诸多教诲,我心中有所明悟,只是不能实用。请仙长从众人中选出一位来,推演他的天命,也好叫你的学生能明白。” 张实说起自己刚入京的事,“天命是难以避开的,即使是我也很难改动,李隶能活命,是他本身寿数未到的缘故。我若当面将一人的天命道破,那人就要惶惶不可终日了。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越王不饶:“仙长不要推脱了,难不成在座诸位,具是恶命不成?” 张实淡淡一笑,“既然大王执意如此,我先说主家。长善公主是木同水入轸,月居井,日居昴,呼吸若雷,身长大,性刚强,有威权,更生天地之心,好山水之乡,非凡人之命也。越大王星命为二曜朝阳,火星朝君,亦是好命格。” 姬羲元贵为皇长女,距离大位仅一步之遥,越王也是超一品的亲王,命格不必想,肯定是贵极。只要张实堆砌美词,就不会出错。 用来举例,实在有些敷衍了事。 越王不知足,叫他再说。 张实早有预料,将丑话说在前头,“再说,就冒犯了。” 越王大手一挥,“仙长尽可说道。”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