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并未领会、显然并不会在意这层意味。 “哦。”果然是个豪宅。 她又问:“几栋几层。” 傅闻深:“到了就知道了。” 钟黎的指尖在自己脸颊轻轻地一点、一点,继续提问:“你还在哪个地方有房产?” “你想知道,让路航明天整理出来给你。” 路航非常懂事地在这时从隐身状态上线,有条不紊回答:“云沂市区单价六位数以上的楼盘,傅总基本都有房产,二环还有栋老洋楼,西郊半山别墅区有两套别墅,一套是送给太太的,她闲暇时会过去小住一段时间;另外一套暂时空置。另外在国内几个一线城市和旅游城市,以及国外……” 钟黎啧了一声:“你还是列表格给我吧。” 老公明显的房产这么多,她确实得搞搞清楚,看看喜欢哪几套。 说完又瞥向傅闻深:“你那个小情人住在哪一套房子里?” 十分自然的语气,与前面听不出任何区别,顺理成章得让人毫无防备。 傅闻深终于从文件上抬眼,侧眸看过去。 钟黎半身倾向两人中央,把下巴托在手心,纤长睫毛上扬,瞳仁的茶棕色近距离看尤其漂亮。 那双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悠然地与他对视。 车厢有半分钟的静默。 这之后,傅闻深才出声。 “哪个。” 好家伙,你还挺行。 钟黎心底冷笑一声,表面一派冷静:“你有几个?” 傅闻深黑眸看着她,神色不见变化,反问:“我应该有几个。” 跟我兜圈子是吧。 行。 钟黎张口就来,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听说有三个。” 傅闻深依旧那张你就算在我面前咬舌自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冰块脸,静了两秒,再度反问:“从哪听说。” 钟黎不得不承认,在死不认账和回避核心问题的本事上,全天下渣男都有着一脉相承的纯熟技艺。 “记不清了,”她三百六十度随机抽取一个倒霉蛋,“路总助,是不是你说的。” 人在副驾坐,锅从背后来。 路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职业危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第一时间澄清:“抱歉钟小姐,我从没有说过这种话,您记错了。” 钟黎“哦”了一声:“那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啊。” 路航:“……” 要不你们靠边停车把我放下吧。 就算是隧道也没关系。 钟黎忽地笑起来:“别紧张,逗你玩的。” 她托着下巴,声音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愉悦:“你看,现在车里的气氛是不是活跃多了。” “……” 路航在今天深刻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威力远远大于一个兵团。 万幸从医院到天阜湾的距离并不远,“活跃”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黑色宾利驶入天阜湾地下车库,一贯开车沉稳的司机老张一个漂亮的甩尾把车摆进车位,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 路航与其说是麻利,不如说是避难地飞速下车,到后面取下钟黎的轮椅,之后便远远站在一旁等候。 傅闻深绕过来打开车门,钟黎已经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正老神在在地坐着,等着被抱下去。 路航适时把轮椅推上前,钟黎勾着傅闻深脖颈,往下瞄了一眼,说:“不想坐轮椅,你抱我上去。” 有些女人仿佛生来就适合撒娇,不需要拿腔捏调,最寻常的语气就让男人甘为臣服。 尽管这个女人比一个兵团威力都大,路航毫不怀疑,随便哪个男人,二十楼估计都愿意徒步上去。 所以在傅闻深有所动作之前,他就下意识地将轮椅推开了。 推到一半意识到问题,立刻抬眼。 傅闻深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有其他反应,抱着钟黎抬步朝电梯走去。 路航在后面扶了扶眼镜,悄悄舒了口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