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琅城时,谢含辞总是窝在家里,门都不出。 他们的家位于琅城东北部低山区的半山别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适合修仙。 徐静川嘲笑她是在外太久了不适应家里的寒冷,她撅撅嘴没说话。 每周的周三和周六是她固定的治疗时间,被徐静川一并带来的心理医师会来到她家,和她聊天。 她拒接药物治疗,只在精神方面积极配合。 根据医生的建议,她最近迷上了画画,画功虽然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但越来越能表达出自己想要传达的事情了。 她每画完一幅画先是发给医生看,医生会根据她的作画分析她最近的状态。 然后她会在医生走后把图画拿去给徐静川看,让她猜她在画什么。 这时候两人总会窝在被子里,他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的身上。 他的猜测总能逗得她哈哈大笑,她笑够了之后还会搂着他的腰小声问他,我们明天做什么啊。 徐静川总会带她到琅城的各种自然景观游玩,这里人烟稀少,位置空旷,没人能看到他们,他们是哭是笑,都只有天和地听得见。 今天是周六,下午六点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和徐静川道别后离开了他们家。 可谢含辞却久久没有出来找他。 徐静川犹豫了五分钟,轻轻推开房门。 他看见谢含辞穿着蓝黑条纹相间的小毛衣,头靠在阳台最外面的玻璃上,盯着院子里的一颗雪松。 “怎么了?”他从后面环住她越发细瘦的小腰。 这两个月他变着法子的做好吃的给她,她每次也都吃的来劲,可人却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医生说这算是一种正常现象,没有病人能在治疗初期就正向增长的。 “今天没有画画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紧张。 “没有,今天医生让我给她讲我自己以前的故事。” “然后呢?” “然后我就从我记事起开始讲,一直到今天结束,我讲到了初中毕业,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说我现在说自己的故事,像个旁观者,不真诚,感受不到我的情绪。” “没关系,慢慢来。” “徐静川”,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你觉得我这个人看起来假吗?” “不是假,是伪装的很好,让人猜不透你心里的真是想法。”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谢含辞觉得她要猜测徐静川内心的想法,而徐静川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孩儿和他从前遇见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从不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在层层的面具之后,让人无从下手。 “我妈就是这么说我的。”她十分轻巧的提起母亲,好像忘了她们七八年没有联系了。 “离开家前我们有过一次争吵,也是那次坚定了我往外走的心,我说你们给我一年,让我自己出去闯荡一下,但是她激烈的反对了我,她说我什么都不会,出去就会被人骗,哈哈,从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被骗了,不过我那时不这么想,我觉得我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什么做不了,所以我对她大吼,说她不懂我,不让我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事,然后她说,她说我从来都不和她交心,说我特别封闭,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整个人假的不得了。” 谢含辞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走到巨大的画板前。 那里贴满了她这段时间画的画。 她挑挑拣拣,按照自己的顺序重新排列的每幅画。 一些画里突兀的笔画如今连接在了一起,居然组成了另一幅画。 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了个机械小人,它背后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