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不是要你表演记性。』阿紫轻轻递出右掌,遏止虞茴流畅且一字不漏的背诵。 『不过,你总算说中了。』 ----碧涧泠泠!!---- 『哦?』 『既然是碧涧泠泠、寄情山水,就应该表达出伯牙鼓琴时隻身一人于山林中,凄凉冷清、无法觅得知音人的意境。那为何你刚才演奏时会把歌曲演绎得滑稽生动,让人欢快?』阿紫讲话时双眼望空,连一眼都没有瞥过虞茴。 『可是,难道一个人在山林独奏,就一定是孤独的表现吗?』思考敏捷的虞茴随即解答了阿紫的疑问。 『从旁人看来,他的确凄惨孤独,自怜自赏,大师姐讲的毋庸置疑。但如果,尝试深入揣摩其本人的内心,又会否有另一番滋味呢?对伯牙来说,高山流水就是他的挚友,相互作伴。加上我所演奏的笛子,音色本来就清脆悦耳,总不会像大师姐您的洞簫般哀慟凄厉。』 滔天烈火瞬间撼动冰山。 经过了两个月,虞茴总算学会了之前小红教她在妓院生存的秘诀:当身边的小人想要为难自己时,要冷静想办法应对,千万不能慌乱暴躁。 互相排挤、中伤等的事情在梨花阁内时有发生。像阿紫这种自恃资歷较深而欺凌后辈的人身边,总有几个跟屁虫,对她阿諛奉承,助紂为虐。 幸好虞茴身边亦有小雨小红等好姐妹支持着,而且每逢上课时阿紫有意刁难,乐师都会不偏不倚的主持公正,让虞茴可以化险为夷。 离开大厅,两个熟悉的人影迎接虞茴,正是小红及舞蹈班的春桃。 『偶们等雷很久啦。』小红依旧用不纯正的口音讲话。 『红姐呀!说了很多次是『你』不是『雷』,是『我』不是『偶』了。』这两个月来,虞茴一直教导小红纠正读音。但效果如何有目共睹。 『『禾们等理很久』?对吧?禾稻的禾,道理的理。』 她身旁的春桃捧腹大笑道:『『理』就不要勉强了,『禾』们真的听不懂呢!』 『桃姐,过分了!对了,红姐您今天...辛苦不?』相对于小红半咸不淡的口音,虞茴把焦点更集中在小红手背上微微露了出来的红印。 只见小红摇摇头说:『无事,过几天就好。今天接的好多都是外地来的富家子弟,他们都对偶很好,还额外打赏了偶。』她拿出装得满满的钱袋。 『要是那个臭王八又来点名您呢?您咋个躲得过?而且红姐您是卖...跟我不同,就算那个客人如何温柔,赏钱再多也是没得用!』虞茴忍着不说『卖身』二字。 『好了好了,今晚是中秋,我和红姐是来邀请你去赏月的,我们就嫑提这些...』春桃牵起二人的手。 『还有桃姐,您要常常为那些臭男人献舞,楞个危险的!』虞茴不禁想起从前身边一些整日嫖赌饮荡的地痞流氓。 『...』二人沉默,春桃更是尷尬得面红。 『...真是的,偶...禾不是说过不准骂脏发吗?而且理都知道...』小红强掛脸上的笑容破碎成琉璃。 虞茴回想当日小红说起自己过去的画面。 纵然在情感上,虞茴不希望小红继续出卖肉体,但理智上,她更不希望小红放弃这唯一、唯一的本钱,牵连到她远在南海的家人。 十五,满月的光芒怜悯沉默无奈的三人。 十五,人客稀少,梨花阁凄静如幽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