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讲完了,theend,全剧终。」阿闵呼了一口气。 「全剧终?你确定?」趴在天桥栏杆上的雅琴姊把头埋在双臂间不断地摇动着。 过了好半晌,才把头抬起来,转过身对阿闵正色说:「底迪~看来你真的没骗我,我的天啊!」 「都这么明显了…天啊!」她又说了一次,这次用拳头在这颗冥顽的大头上轻轻地ㄎㄠ了一记脆芭乐。 「怎么了吗?」少年不解,等着班导开释。不过这回却没有等到答案,只见雅琴姊顺了顺头发,笑着摇摇头、不说话,那样的表情……跟婉如当日好像。 雅琴姊把那副黑色的粗框眼镜拿下来,用面纸小心的擦拭着;那没戴眼镜时的侧顏,是鲜少看见的模样。她重新把眼镜戴好,目光一转便对阿闵说:「看来班主任欠婉如一笔奖学金,你的介绍费应该要颁给她才对。她去补哪一家?」 「兴学。靠近c中,她说离家近。」 雅琴姊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前我就补那间,出了名的勤教严管。你怎么没去兴学,反而跑来开不到一年的日成?」大头闵陪着笑脸说:「当然是因为这里有最亲切的班导啊!」大姊姊果然一下被逗乐,笑着说:「你不要变成大滑头了,讲实话。」 「学费比较便宜。」 「还有呢?」 「有介绍费。」 「少来!当初你来的时候,明明就还不知道,要诚实喔~」 「离『轻松一下』比较近,可以顺便轻松一下。」 「你的白莲圣主不是说,补习还想玩乐的话,补了也是白补,越补越大洞吗?」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不打电动哪有心情念书啊?」话音刚落,只听班导噗哧一笑,接着就被她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摺叠尺轻轻敲了一下头:「这种歪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呢?」 「…………」即便已经大了一岁,未经风霜的14岁脸皮还是太嫩,逐渐地红润起来。 「这位底迪你怎么不说话啦?你不说我就帮你说囉…」阿闵突然发现这位姊姊也很会逗人,只好从实招来:「…就…就试听的时候啊,看到…看到那位绑马尾的女生很…很可爱……所以就…」 「厚~原来你居心不良,居然敢打c中校刊社之花的主意,这样子文昌星君又怎会保佑你呢?而且啊…变心的翅膀飞得太快,会让痴情的脚步追不上喔!」雅琴姊说完后停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又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但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看着少年露出求知的热切眼神,雅琴姊叹了一口气:「你可能还没发现,其实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谈完了一场恋爱;那碗乌梅桑葚冰让你对婉如更加熟悉,但同时也让你更认识自己一些,当婉如从『白莲花』变成『碗公』时,你们自然更亲近了,但你却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用『婉君表妹』那样浓烈的情感来喜欢她了,这样的念头远比你自认为的别去打扰她还要强烈得多,所以你才没有跟在她后面跑。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 阿闵像被雷劈到一样地僵立当场,无法言语,因为想不透的事情突然间变得明朗了;如同刚穿过隧道时刺目的瞬间,总令人逃避似地闭上眼睛,但又不得不接受光亮的事实。却没注意听到下面几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的你还没做好喜欢她的心理准备,所以先将这颗种子保留下来,等到春暖花开、时机成熟,才会再次埋进土里灌溉它,有点像是录影带看到一半先按暂停去洗手间,回来后再接下去看那样。」 雅琴姊拍拍他的肩膀,用最最柔软的声音说:「这就是青春。就像老闆娘说的,顺其自然吧!」心里头忍住没说出来的是这一句──『你谈完了,对方呢?也陪你按下暂停了吗?』而大头底迪心里想的却是──『老闆娘说顺其自然的下一句是哪一句?以前我好像说过帮她三次的话,就…就怎样?怎么才刚想起又忘了?』 ※※※※※ 雅琴姊显然也想转换一下心情,于是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对仍在凝思的少年说:「底迪~看在你今天跟我分享不少心事的份上,姊我破例告诉你一个我从没跟人说过的秘密喔~」果然,成功转移了阿闵的心神:「好啊好啊,不然都是我在说,换人当听眾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