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闵从补习班出发时,还看得到天顶的月明星稀,到c中时,手腕上的錶显示6点48分。一路急行军,再也止不住腿痠,便靠在校门口警卫室冰冷的外墙下席地而坐,12月清晨的寒风虽不致刺骨,但已透着凉意,过不多时,已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到校,对于这位穿着h中制服的少年,个个报以怀疑与警惕的神情,阿闵低着头来个视而不见,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闷闷的。 「喂~h中的,在这边衝三小?死回去!」很明显,混混不是h中的专利,而是遍地开花的土產;阿闵现在的心情是既满足又疲惫,何况再也不想打架了,因此便打算站起身来移到旁边去,看着c中那像是小学生的制服,脑中却想起在拉虚仔办公室里看到的画面──那是一把好大好大的西瓜刀,真的有够夸张,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感觉这一切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是复杂情绪下的笑容过于诡异,两位c中太保看着阿闵缓缓站起来的身影居然有些害怕,还往后退了两步,其中一位为了壮胆,问了一句:「恁大仔是谁?要衝虾米?」 只见眼前这位穿着h中制服,眼神满佈血丝、笑得有点癲狂的可疑人物,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竟然缓缓地说:「对!我想起来了…金钟大仔,就是金钟大仔没错!『重剑无锋专杀c中』哈哈~哈哈~~」两位混混敏锐的触角立即忆起前辈们曾经提过的都市传说──几年前的那场荒地血战!h中的带头大哥,就是一个人、一把刀砍倒c中20几个混混的传奇人物,这箍来歷不明、又看起来肖肖,该不会透早就中竹仔尾!当下互看一眼,走为上策。 阿闵就这么站在c中大门口,看着对街的店家和日渐增多的人潮,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没多久,马尾的出现了!那是一台又大又长的黑色轿车,比臭老爸的裕隆计程车大多了,先是直接停在校门正中央,然后从前座一左一右走出两位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位绕过车尾、拉开后座车门,当阿闵以为下车的会是c中校长的时候,却看到集所有阳光于一身的女孩跳了下来,正是小玲。 小玲一下车便东张西望,随即很快地发现衣着与眾不同的目标,她三步併两步地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阿闵,身上还穿着昨晚的旧衣,从眼睛、脸颊…各个小地方都不难得知彻夜未归的事实,心下一阵难过和感动,再看到他左手手背上的污痕,不禁想起不到12小时前自己还和这隻手紧紧相握,登时又是一阵害羞,便从书包里同样拿出一包面纸,同样抽了两张出来,不过并没有递给阿闵,而是再往前两步靠过去,一边把少年平头上的蜘蛛丝及颈侧的汗渍清掉、一边心疼的说:「你…看起来好惨。」然后又说:「对不起~昨晚是我太任性,这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为我冒险,我昨晚一回家马上就后悔了,想再回去找你,但是爸妈不让我出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已是语带哭音。 阿闵最怕这种哭调仔,原以为这种洒狗血的剧情在校门口上演会引起眾人围观,但小玲身后站着两位黑西装的男人,等同知府大人出巡时前面那两块『回避』和『肃静』一样,连纠察队和导护老师也只敢远远看着,偶尔才瞄上一两眼。 马尾的和自己一样,都不太会藏心事,打从她一下车到现在所有的言行在在透着真诚,自己觉得一整晚的忙碌全都值了;而且,从她不时绕来绕去的视线,想必已经发现没有蓝色圆筒的踪影,担心我会内疚,才抢在前头跟我道歉,难得这小妮子如此体贴,姑且跟她逗个乐子,让她一早开开心心地踏进校门。 只听14岁的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彻夜未眠地找了一整晚,但是…」果然,她连连甩动马尾:「别说…你别说了,我好担心,担心你会碰到什么麻烦,我才要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说错话啦!应该说『谢谢』才对。」接着把藏有整叠『圣旨』的讲义夹从书包拿出来,刻意很有份量地在她小掌心中顿了下去,该说的话还是要讲:「小玲同志,革命党的名册全在这儿,交给你了,切记──和平.奋斗.救c中。」然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哈哈一笑:「那个圆筒太明显啦!得留在那边做个障眼法,里头我用考卷似模似样地掉了包,投稿人的心血绝不容有失,我一张不漏全部拿回来了!谁叫咱们校刊社之花有言在先『稿在人在,搞丢掉脑袋』看来我这颗大脑袋瓜应该有保住,不至于在c中校门午时问斩。」 小玲惊喜交集,紧紧地握着讲义夹,看着眼前少年的脸说不出话来,阿闵也回看她俏丽的脸,只觉青春洋溢、难以匹敌,马尾的终于笑了!而整个世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