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善匆忙进来,低着声音,“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姜知意咬着嘴唇,她得先看看孩子,看看她可怜的孩子。 抖着手解下寝衣,急着要看,又不敢看,生怕看见的,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好像不流血了。”小善拿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着血迹,迟疑着道。 姜知意鼓足全部勇气,看了一眼。 血染红了亵裤和纱裤,但不多,只是巴掌大的一片,因为夏天的衣服料子单薄,所以渗出来染在褥子上,看起来很吓人。 眼下已经不再出血了,小腹依旧冷着坠着,慢而绵的疼,然而不出血了,孩子应该没事吧? “怎么办?”小善擦干净血迹,拿来替换的衣服,“那个太医还在外头等着。” 林正声还在,可她绝不能让他诊脉,一旦诊了,林正声就会知道她不是来月事而是怀孕,说不定还会发现她就是那天偷偷看病的人,她先前所有的忍耐痛苦就全部白费。 决不能诊脉。 只是,该这么躲过?姜知意急急思索着,低声道:“先拖着。” 门外,沈浮望着堂中处的漏刻,水一滴滴落下,刻度一点点上升,姜知意始终没有出来。 沈浮拧紧了眉。她在拖延,她不想诊脉,她为着怕羞,居然讳疾忌医。 糊涂! 大步走进去,一把扯开帘子,姜知意靠墙坐着还没穿裙,沈浮一言不发,拿过裙子裹住她,打横抱起。 她猝不及防,脱口吼他:“放开我!” 这一刹那,沈浮看见她眼中流露的厌恶,这让他猛地一惊,待要细究时,她转过脸,死死抓着竹榻的边沿,声音又软下去:“我不诊脉,浮光,我求求你,改天再诊好不好?” 沈浮虎口一扣,扳过了她的脸。 四目相对,她眸中闪着细碎的水光,她咬着唇,在他能确认她的情绪之前,飞快地转开了脸:“浮光,我不诊脉,求你了。” 声音是软的,怀里的人也是软的,她依旧像从前一样温顺,方才那一瞥,也许是他的错觉。 沈浮松开扣住她下巴的手,眼下的他与她太过亲密,他很不自在,只想尽快解决这个局面。 三两下掰开她抓着竹榻的手指,抱着她往卧房去,姜知意在挣扎,但她太轻,太小,而且似乎是怕疼,一只手始终捂着肚子,沈浮轻而易举箍住她,抱进卧房。 抱着她穿好了裙,又拖过几个垫子给她靠住,沈浮按着姜知意在床上躺下,这才道:“林正声进来。” 姜知意恨自己力气小,反抗不了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捂着脸躲在床里,急急思索对策。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正声进来了,远远站在床尾,躬身行礼。 沈浮拿金钩挂起床帐,露出姜知意的脸:“诊脉吧。” 事到如今,拖延抗拒都不可能,姜知意一横心,那就赌一把! 脚步声中,林正声走到近前,沈浮向边上走两步,让出地方,姜知意突然开口:“浮光,你还记得黄姐姐吧?就是张侍郎府的三奶奶。” 也许是听见熟人的名字有些意外,林正声抬起头,姜知意看清楚了他的脸,二十六七的年纪,五官端正,目光清明,天然便让人觉得信任。 黄静盈说,他人品不坏,黄静盈肯让他给她诊脉,对他必定是极放心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