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青禾迟钝问:“什么?” 沈经年低笑一声:“要委屈和辛苦关老师弹琵琶的手了。” 夜半时分,灯被打开。 关青禾很难为情,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乌发铺在枕上。 另一侧绒被折起,沈经年坐着,她的双手便被他托着用湿巾擦拭,光线之下,显出白玉般的光洁,值得精心护养收藏。 他侧眸看向藏在被子里的人,目露询问。 关青禾睁着两只漂亮的眼睛,收到他的询问目光,嘴巴紧紧抿着,轻声开口:“……我弹琵琶也没有这么累……” 她从小到现在学了十几年的琵琶,多么难与快的指法都会,总是一试就上手,爷爷奶奶说她很有天赋。 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比弹琵琶还困难。 甚至于,她怀疑明天自己还能不能演出得了。 沈经年看着躲在洞里的“小松鼠”,眉宇间难掩事后慵懒:“那,辛苦关老师了?” 就只嘴巴说说,关青禾突然不想理他。 她本想自己撑着起来,可胳膊实在太无力。 方才关灯时,沈经年在她说累的时候也哄她继续,现在倒恢复了体贴,去接水过来帮她洗手。 玫瑰香充斥床畔,冲散了一些旖旎的味。 “我自己就可以。”她说。 “不是累么?”沈经年问。 关青禾这会儿又觉得刚才的哄人像是错觉,竟然有一点沉溺,因为实在太过温存。 沈经年帮她洗手很仔细,从手腕到指尖,都一一未错过,微热的水流与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一起。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关青禾蓦地想起《琵琶行》里这一句流传已久的词来。 等洗净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抽回手,缩在绒被里,似在无声催促他快些关灯,早点休息入睡。 沈经年有些好笑。 次日清晨,关青禾率先醒来。 半夜过去,她的胳膊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地坐起来,盯着自己净洁如初的手看。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也能知道沈经年。 关青禾常年触碰的是细如发丝的琴弦,还从未拨过远超琴弦、粗无数倍的“人弦”。 她一坐起来,满头青丝就顺滑地垂了下来。 沈经年早已清醒,躺在床上,眼眸看她:“关老师,那曲《思凡》里,何劳终日把佛珠拿的下一句是什么?” 关青禾侧过脸,对上他的目光,又想起昨晚的荒唐,面色微红,也不明就里。 但职业原因,还是开口:“眼前若有秋江客,奴情愿蓄养青丝抛法华。” 沈经年手指穿过她的乌发,没再说话。 关青禾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她念这一句,很想学小苏白他一眼,还是没做出来。 还好今天他没乱改评词。 沈经年伸手,“手还累么?” “……”哪有人大清早就问这样的问题,关青禾实在不想回答,只胡乱地点了下头。 沈经年朝她伸手。 关青禾问:“做什么?” “按摩。”他坐起来:“虽然可能于事无补,但也能让我心安一点。” 关青禾:“……” 原来是为了你自己心安。 这么一说,关青禾就感觉不让他按似乎对不起自己昨晚上的辛劳,平放在他的手掌上。 也不知这男人怎么生的,她每次都会手脚冰凉,他好像永远都是一样的热度。 这会儿关青禾又好像没有昨晚的氛围了。 也许是昨晚情况特殊,所以觉得洗手都带了不一样的感觉。 如此按摩了十来分钟,关青禾开口:“该起床了。” 沈经年捏了下她的指尖,笑说:“今天如果弹得不好,关老师只管晚上回来说我。” 关青禾:“……” 忽然感觉,温柔有时也会很羞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