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摘下的玉镯与木簪通通被推至身后,关青禾穿着单薄的睡裙,薄背几乎要贴上冰凉的镜子。 沈经年垂目,“我刚刚可是说过了。” 关青禾的小腿晃在他身侧,与他腿部相贴,手慌乱之中撑在木制的梳妆台上。 “什么?” 沈经年声音低醇,蛊惑人心:“沈太太这样,是想我帮你醒酒,还是……” 还是什么? 关青禾听不清,也没机会听,所有的话语都吞没在齿间。 她虽没有大醉,微醺上头时却更要人的命,眼神丝缠勾人的同时又残留着一点清醒。 气氛至最浓烈时,他却忽然松了口,桌上玉镯与木头碰撞,叮当作响,沉闷且重。 关青禾迷蒙地坐在台上,绵软地靠着镜子,原本荡在空中的足尖终于有了落点。 裙摆揉在腰下一点,沈经年还能听见她的轻柔嗓音,喃喃自语:“醒酒茶……” 哪里有醒酒茶。 醒酒不需要茶,旁的也可以。 沈经年只尝到些许,就足够醒。 翌日。 关青禾大梦初醒,零星的记忆恢复,记起自己昨晚的事,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唉。 沈经年确实提醒过自己了。 但是,这并不是他就那样在梳妆台上对自己动手的理由,关青禾又气恼起来。 她拉开绒被,要起床去与沈经年质问一番,冷不丁瞧见穿着衬衣的男人正撩起床幔。 光线落进来,关青禾眯了下眼。 随后便见沈经年在床边坐了下来,侧过身:“醒酒茶,要不要起来喝两口?” “……” 关青禾抿紧唇,组织好的语言都被这一句“醒酒茶”给弄乱:“我昨晚没同意……” 沈经年眉目淡淡,提醒道:“关老师,我守信了。” 关青禾下意识问:“哪里守信了?” 沈经年漫不经心:“你忘了么,昨晚我并没有趁你醉了,做什么深层次的交流。” 没忘,关青禾还记得自己踩在他肩上。 这哪里不算深层次,而且隐隐还字面意义上履行了他之前车里提到的那句色气的询问。 他好像很有理。 但自己好像也没法反驳。 关青禾面热,却又不自觉去看他的薄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上了昨晚的旖旎之事,怎么看都觉得这男人的唇水润光泽。 关青禾瞥他,音色重重:“沈先生很守信。” 沈经年颔首,笑意温浅:“嗯。” 这一声应的,关青禾越发觉得他像斯文败类了,决定今天去茶馆里,以后给石榴挂上“禁止沈经年摘取”的牌子。 当然,这一想法并没有实施。 因为她去茶馆后,负责管理石榴树的小苏非常殷勤地询问:“沈先生吃完有没有夸?” 关青禾认真回忆:“没有。” 小苏:“一定是昨天的石榴不够甜,我今天摘几个,我不信这次还吃不到甜的。” 关青禾哑然。 周谦嫉妒不已,甚至有今晚去沈三叔那里蹭石榴的想法。 关青禾转了话题:“秋云坊今天没开门?” 周谦回神,“我也发现了,好像今天没人上班,不知道付秋云想做什么。” 小苏拍手:“管他呢,没人最好。” 关青禾点头,确实,她回了屋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章明月老师。 章明月如今在家休养,乍然得知曾经的徒弟落到如今的境地,也不由得感慨。 “青禾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第二天关青禾没机会再看秋云坊开没开门,她今天要和沈经年一起去殷家的悼念会。 为此,她穿了件黑裙。 这是关青禾第一次穿这样的深色,之前最深不过墨绿,素简的黑更显她皮肤雪白。 除此之外,她连首饰也没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