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禾饱读诗书,更遑论这句话的意思早已人尽皆知——“既已见到意中人,我的心中怎能不欢喜呢。” 她的眼睫颤了下,闭上眼眸,分明已经知晓,却还听见自己又问:“你又去过清江几次?” 沈经年的音色轻了些许:“记不清了。” 旁人的记不清或许是太多,或许是未放在心上。 他的记不清,那便是不止一次两次三次了,也许是十次,也许是百次,关青禾心尖重重被铃铛撞击了一下。 “那三年,我从未见过你。” 关青禾轻咬淡红的唇,终于没再忍住,将刚才的一切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经年轻叹了口气,又笑:“我见到就够了。” 他这话便是承认了是她。 不用问是你是我,二人心知肚明。 实则她见过,却忘了。 不过没关系,人已是他的。 沈经年拥住她,池中水面动荡,关青禾抵在他身前的手最终缓缓落下,她连人带水一起靠近他的怀里。 他的喉结滚动出低沉的嗓音:“你问了这么多,我也回答了,现在可以取下这东西了么?” 他问她。 关青禾当然回答:“不可以。” 他那双眼睛,若是对上,自己会毫无招架之力的。 屏风外,门铃声忽然响起。 沈经年未被遮住的眉心一皱,关青禾想起自己回来前曾叮嘱送餐厅那边一碗粥过来。 “是你的粥。” 关青禾从他身上起来,重新上了台面,赤着脚进入屏风内,踩在地毯上,水渍被吸收。 她随手拿起架子上的浴袍裹住自己,开了一半的门,侍者也不敢多看,递过去便离开。 关青禾拎着粥回到了池边。 好像他和她的姿势又变成逼问前的状态,只不过,这时候的沈经年依旧是蒙着眼的。 “我喝粥,也不准摘?”沈经年听见渐近的动静,挑眉:“沈太太要喂我。” 关青禾耳朵一热,将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当然不止是粥,还有一些水果与甜点。 她哝哝:“那你摘了吧。” 沈经年这回没叫关青禾动手,自己取下眼罩,望着她绯红的脸颊:“站那儿做什么。” 关青禾在池边坐下,浸在水里的足尖触碰到他的手臂。 她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呼吸微微一窒,方才的主导地位消失不见。 “刚才忘了换泳衣,我现在不下水了。” 沈经年没说话,目光从旁边的小桌上扫过,这上面摆放了度数不高的酒,只不过他们一口没喝。 他从池中站起,腰腹都露在外面。而且,就在关青禾面前,灼人的气息更浓。 她还在出神,男人的手掌已经放在她发顶,嗓音蛊惑人心的缱绻:“沈太太也戴戴吧?” 那缀着小铃铛的眼罩搁在她的额上。 尺寸过大,滑落在她的鼻梁上,眼眸一半未被遮掩,露在外的眼睫颤动着,如蝴蝶振翅。 铃铛作响,唤醒关青禾:“不要。” 沈经年修长的手指勾在她脑后,却没有半点收缩眼罩尺寸的意思,就这样半遮半露。 “不用你下水。” 他弯腰吻她,她的下巴抬起,眼罩又滑落几分,清晰地看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 湿粘的水意在唇齿间蔓延,池中的水因为她的小腿动弹而荡起水波,关青禾的肌肤在袅袅水汽中染上粉色。 一半是热,一半是他。 她在池边坐着,在他的吻中呼吸不稳,分明像一条搁浅在水边石头上的鱼。 池边原本是干燥的,也逐渐溅上一层水,被周围的热气烘着,凉了又多了新的。 关青禾好似在海边浅滩上的贝壳。 沈经年看见晶莹剔透的珍珠们从贝壳里出现,一同汇入身下的“海水”里,连她,也化为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