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我给我夫人送个糖炒栗子就出来,”崔小宛扬了扬手中的纸包, “这会儿不吃就凉了。” “……可以, 崔将军请。” 他还从未见过遇到这阵仗还能方寸不乱的, 转念一想,要不人家怎么能领着巍军打西垠退南苍? 可惜不知是犯了皇上什么忌讳。 崔小宛进了府门,往北院主屋去,路上遇到的家丁丫鬟皆是一脸担忧。 小桃没忍住,凑到她旁边,表情神神秘秘,“将军,您几个月前抱回来一箱银两,当时也没说来处,外边这些人不会就是来查此事的吧?” 崔小宛瞥她一眼,“这事你还记着呢?” 小桃郑重点头,“我当时疑心是贿赂,一直忧心到现在,果然出事了。” 崔小宛深吸了口气,“是我平日对你们太过纵容,以后再说我坏话得罚月俸,当我面说的罚双倍。” 也不知还有没有以后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北院门口,小桃没有跟进去,也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换做平时听到要罚月俸,早就顶嘴了。 崔小宛回过头望她一眼,宽慰道:“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我要真回不来,你就找将军夫人拿了契约,另谋他处吧。” 小桃拧了眉,半晌憋出一句话,“那这个月的月俸还能发吗?” “……能。” 是她想太多了,小桃这人只关心钱。 崔小宛进了主屋,将糖炒栗子放在桌上,看了温如月一眼,打开聊天面板。 【温如月】让你别回来,怎么还是回来了? 【崔晚】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我要是不出现,他们就该找你麻烦了。 【崔晚】糖炒栗子里放了两封书信,是当初许奉天与殷沉的往来信件。 【崔晚】我担心放我身上也没用,希望之后能有用到它的地方。 【温如月】你别说得那么吓人。 【崔晚】哦对了,糖炒栗子就别吃了,书信是从许奉天鞋缝里抠出来的。 【温如月】…… 【聂灵嫣】崔小宛,我还在吃饭…… 崔小宛交待完这事,转身出了府,到门口刚要踏上这些人备的马车,又被谢宴拦下了。 谢宴指了指崔小宛腰间的匕首,“进宫不得携带兵器。” 崔小宛睨他一眼,“这些不是到宫门口才上缴的?” 都说先礼后兵,怎么这狗皇帝是打算跳过“礼”这个环节吗? 谢宴面露为难,“这马车是直接进宫的,无需在宫门口停留。” 行吧,就是怕她在半路跑了,先缴了武器比较安心。 崔小宛解下腰间的匕首,扔到谢宴手上,随即登上马车。 跑个毛线,真想跑就不会回来了。 此时,御书房正中跪着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左顾右盼,觉得这哪哪都好,连香薰炉都是上好的玉石雕成的。 正当他打算回头张望,偏室的屏风后传来一声咳嗽,他这才垂了头,老实跪好。 魏临从屏风后出来,到案前坐好,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抿了口茶。 中年男子立马伏下/身嗑了个头,“草民张山,见过皇上。” 魏临手拿杯盏刮了刮浮沫,没有说话,一旁的冰刃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拿到张山面前。 “你再确认一遍,这人是谁?” 张山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就是崔家小姐,年幼体弱,被送去习武,一年才回一次晋州。虽然跟当时相比成熟不少,但这眉毛这眼睛,这张脸错不了的。” 递到他跟前的,正是之前杜行之画的戎马图,这张是仿品,五福坊一大把。 “草民五年前就从崔府出来的,四年前崔原犯了事,草民还去看过刑场,里头就缺了一个崔小姐,后来他们在城郊破庙里寻到的那一具尸体,也不是崔小姐,就是衣服饰物相像罢了。” 张山刚拿了两百两银子,生怕贵人不满意,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出来了。 魏临听罢,轻颔了颔首。 冰刃将画像收起,把人押到一边,“一会儿崔将军来了,你再辨一辨是不是她,就可以走了。” “哎好嘞,草民一定仔细看。” 张山点头哈腰,讪讪一笑,望向御书房大门,心思早就飞到赌场去了,他这是第一次来晸京,一会儿可得到晸京的赌场见识见识。 几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崔小宛。 待掌事太监通传后,她自行踏进御书房,身后一左一右跟着谢宴和另一个兵士。 这两人原本是想押她过来的,这会儿看着倒像是她的跟班。 崔小宛进去后,还未行礼,就听到旁边冒出个难听的声音。 “就是她,她就是崔家大小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