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芙蕾侧目,望向前方,雨幕之下,高楼大厦的玻璃倒映着在雨中穿行的他们,她平白生出一阵莫名而来的,如同宿命般的同病相怜感。 可她心知,她与他一点也不一样,命运于她而言,只是不可把握之物,可她于命运,便如漫无目的的小舟在命运之河的激流上飘荡,不知驶向何方。 狐狸带着她跃过大半个自由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这儿比下城区好上不少,至少没有沟壑丛生的小巷,随处可见的醉汉、垃圾、蟑螂与老鼠;亦与上城区的灯火通明和热闹喧嚣不一样。这儿安静的有些可怕,除却遥远的海浪声与一丁点风声,芙蕾什么也听不见。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月亮从乌云的间隙爬了出来,朝昏黄的灯光往前望去,那是一片隐匿在夜色中的小坡,上面长满扭曲古怪的枯树,透过新雪般的月色,那些七岔八歪的树枝在芙蕾脚下落下一道道形同怪物爪牙的影子。 狐狸放下芙蕾,拉着她朝坡上走去,芙蕾有些害怕,她踌躇着脚步不敢前进,她划动着手指询问:“这是哪儿?” “你听…”狐狸轻灵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诡异。 一片寂静之中,芙蕾下意识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海浪拍打岩石的声响裹挟着呜呜的风声飘进她的耳朵里。 自由城原本是一座港口城市,那这应该就是沿海的某处港湾。狐狸是住在这吗? 沿着坡道,狐狸牵着她走进那边奇形怪状的树林,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树枝,芙蕾又怕又好奇地向一旁看去,就在她伸手即将碰到一处枝桠时,狐狸忽然出声:“你听说过关于女巫的处刑吗?” 芙蕾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乱地收回手。 略显稚嫩的少年音在空气中飘荡:“在遥远的中世纪时期,这里曾是女巫们的处刑场。” “19号告诉我,那些被鲜血滋养的树枝,亡灵会驱使它们长成这个模样,你刚刚要是摸了上去…说不定会被那些充斥着怨恨的恶灵给缠上哦。” 空灵而上挑的语调,说不清是好心告诫还是在故意吓唬她。 芙蕾吓得赶紧闭上眼,用双手死死抓住狐狸的手,努力使自己缩成一团牢牢贴在他的身边,少年修长的手指疼惜似得抚过少女纤薄的脊背,如同弹奏乐器般在凸起的脊椎骨上轻快跳跃。 她听见狐狸清脆的笑声:“这么害怕的话,就不要再用泛滥的好奇心去触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知道了吗?”又是循循善诱的低吟,狡猾的狐狸好似天生就很善于蛊惑人心。 芙蕾把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完全不敢抬头,只是胡乱地点了两下。 “真乖。”狐狸眼眸微眯,低头看向缩在自己怀中的——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用手指向下探去,直到抚摸着她颤抖的柔软唇瓣。 狐狸用微凉的指腹描摹着她饱满的唇形,像在抚着一颗美味多汁的樱桃:“记住了,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都不要再靠近了。” 分明是温柔而平淡的语调,却在无形中透着隐约的压迫感,似乎是在意有所指的暗示些什么,芙蕾心怦怦直跳,不敢往深处想。 她的手指被狐狸紧扣,缓缓往坡下走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