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后,詹乐章被范公公送出御书房,他在外面看到了等待他出来的定远侯世子。 詹乐章完好无损出来,定远侯世子心里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步:“回家吧。” 范公公目送两人离开,回到御书房。 詹乐章说了很多,萧晟昀吩咐骁卫和暗卫暗中前往韩王封地查证,若消息属实,他也好早做准备。 韩王这个人,存在感一直很低,任谁也想不到,他做过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并暗中谋划了这么大一场阴谋。 就连这次钦天监提出的南巡,也与之有关。 “陛下,南巡一事……”范公公听了全程,忍不住开口。 “韩王给朕备了这么大一份大礼,朕不去看看,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知难而退从来不是萧晟昀的作风。 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并肩走在出宫的道路上,没有特许,宫里是不许马车进入的,他们必须步行到宫门。 定远侯府的马车等在外面,上了马车,詹乐章脱力一般靠在车壁上,帝王威仪,他必须保持最高警惕,不能露出一丝差错,短短半个时辰,耗费的心神巨大。 定远侯世子递了杯水给他,心疼道:“乐章,你不必如此。” 詹乐章喝完杯里的热水,摇头:“侯府给了我庇护,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如果登基的不是萧晟昀,而是其他皇子,他有更大的把握不牵连到定远侯府,可世界上没有如果,还有让他感受到真挚感情的江苓,他不想在江苓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即使知道将一切和盘托出的风险很大,他也做了。 “这次南巡,我会跟去,多年的恩怨,是时候彻底解决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定远侯世子握住他的手腕,“原本我们的计划是,你一直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现在你的身份被陛下知道,以后你该怎么办?” “我这一副病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庇护了,谁知道我有没有以后。” “乐章……” 詹乐章平静与他对视:“你知道的,我当年从浮世教逃出来,身上已经被种了毒,那毒没有解药,我本该是一个已死之人。” 定远侯世子被他的表情刺痛:“我去求陛下,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再不济,天下总有名医能……” 詹乐章用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唇:“没有用,你知道的。” 定远侯世子当然知道,为了能活着看仇人得到应有惩罚,詹乐章一开始就用了虎狼之药,那药能让他的脉象如常,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却也能一步步蚕食他的生机,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从决定服下那药开始,他就没了退路,他们都知道。 “或许真的是京城风水养人,你看我这两年,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痛苦,詹乐章安慰。 但那只是表象。 詹乐章表现的越不在意,定远侯世子心中的难受程度便越深。 “乐章,等这件事结束,请太医院的褚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好不好?你体内的毒,说不定他能解。” 詹乐章定定看了他一会,定远侯世子目光坚定,毫不退让。 “好。”最终,詹乐章在这样的目光下屈服。 詹乐章交代得彻底,根据他说的,萧晟昀很快查实。 他没有隐瞒江苓,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江苓听完后,久久没有言语。 好半晌,他才开口:“所以,乐章不是定远侯的孩子,而是皇室中人?” “苓儿生气吗?” “生气什么?” “生气他骗你。” 江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