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牙人。 但刘吉并没有拿到临安府的牙帖,即便做牙人也是个黑牙。 这两个蕃人官话不错,显然不是初出茅庐,谁会把这么一大笔货交给一个黑牙? 若是钱货两讫也就罢了,只给了定钱就敢交货,不合理。 江星阔正要说话,就听见荆方问:“刘吉背后的货主是谁?” 这话正是他要问的,江星阔正好省了。 泉九恼他越俎代庖,横了他一眼。 蕃人彼此间瞧了一眼,飞快的低语了几句,又瞪着黑黢黢的眼珠子,道:“不知道。” 江星阔冷笑一声,却见岑开致掀开石桌上那个装着地契文书的匣子,对两个蕃人道:“这里加上这宅子,不值一百两。” 她指一指昏死的钱阿姥,道:“老婆子。”又点一点阿囡,道:“小娃子。” 蕃人的肤色深,但此时也能瞧出他们唇上失了点血色。 “榨了她们也没多少油。”岑开致走近了一点,道:“不说出货主的话,你们的货银算是泡汤了。” 两个蕃人又叽叽咕咕一阵,江星阔直接把刀鞘捅进一人嘴里,冷道:“行啊,在我眼皮子底下通气,那就带回去慢慢审。” 撞上门的线索,不审要遭雷劈。 可泉九有些犹豫,人家算是苦主,像个犯人似得带回大理寺,要是有什么好歹,蕃长且有的啰嗦。 余光瞥见江星阔的眼刀要飞过来了,泉九一凛,赶紧拿人。 江星阔正盘算着怎么撬开这两人的嘴,就觉背上被拍了一记,像一只雏鸟翅膀扑腾的那么轻柔。 岑开致歪着脑袋探到他身前,江星阔只得垂眸看她。 皮肉均匀,眉眼细润,唇也小巧,怎么会有人美得这样柔嫩,好像挨一下就要破皮了。 “大人,他们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岑开致道。 江星阔好像聋了一刹那,“什么?” 岑开致眨眨眼,又重复了一遍,“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其他的太含糊了,阇婆的话我不是太懂,他们大多去广州府或是月港,明州来的比较少。” “你是明州人,额,你听得蕃语?”一时间,江星阔有些转不过来,又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什么意思?” 虽还是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但岑开致分明从他的眸中看见了傻气,有些好笑,“你说呢?” 刘吉家中空空,庙指得不是家,那么…… “班荆馆?”这是外国使节下榻处,江星阔忍不住皱眉。 荆方在他们身后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一脸庆幸的说:“这下可真成个烫手山芋了,也幸好是江大人出手,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落在泉九耳朵里,十分阴阳怪气,若不是江星阔吩咐他将此事速速上禀寺卿,只怕他又要跳起来嚷嚷一通。 江星阔没心思辨别荆方是否在激他,若真牵扯到班荆馆,只怕这两个蕃人在大理寺一句话也不会吐,只等那蕃长领了人走,再私下解决。 江星阔走后,荆方也要告辞。 “荆大人。”岑开致忽然开口唤他,“刘吉私下做牙的事情,你起先可有所觉察?” 荆方摇摇头,迟疑道:“他乍富藏不住,我又撞见他与馥娘争执,自然也生疑,只是他同我说,是因为替你腾换嫁妆,从中赚了百十两银子。” 岑开致嘴角微抿,人都没了,她不打算追究这个。 江星阔这个人看起来聪明能干,案子交到他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