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随后,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起,通话被迫挂断了。 夜晚,你回到住处时,在门口看到了中原中也。 “你怎么来了?”你客气地询问他。 中原中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但言语间的火药味十足:“这栋房子都是用我的钱买的,我不能来吗?” 你疑惑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邀请他进屋了。 你为他倒了白水,他阴阳怪气地问你他不配喝用自己的钱买的酒吗;你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泡面,他拧着眉毛问你他的钱只够你用泡面招待他吗。 真是离谱。你扫兴地问他什么时候走,他都要强调用他的钱买的房子,他为什么要走。 “知道了,你是来要钱的吧?”感觉自己终于找对了方向,你切了一声,利索地掏出手机的转账页面——没办法,你每天花的钱不计其数,中午那短短的争执,实在无法引起记忆的波澜。 这下,中原中也彻底炸了。他夺过你的手机,拍在桌面上没掌握好力度,桌子和手机都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中原中也气得从脖子到脸颊一片绯红,“你怎么可以不用我的钱!” 他话音刚落,你就端起面前的水杯,尽数泼在他脸上。水打湿了他的发,长长的刘海贴在他的脸上,海蓝色的眼睛震惊地圆睁。 “冷静一点了吗?”你冷淡地问,你从一旁抽出纸巾擦着手,“而且,我要声明一下,那是我的卡。”由于新推出的《暴力团对策法》,像中原中也这样的黑手党干部不被允许办理银行账户,所以,他的各种收入,除却现金交易,便是直接打入你名下的账户上,供你随意支配。 中原中也坐回原处,颓然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你从浴室拿了条毛巾,走到他的身后,你用毛巾包裹住他湿漉漉的脑袋,中原中也任你揉乱他的发型,直到感到你要离开,他一把抓住你的手腕。 察觉到你的不爽,他改为抱住你的腰,以你随时能挣脱的力道。他少见这么失落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又低又小: “……你不是说,只有我了吗?” 我只有你了。 你偶尔会这么对中原中也这么说。 在你看来,中原中也好像不太懂人情世故。“我只有你了”“中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只有中也能做到,我没你不行”,这种肉麻的假话,任谁听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唾弃你的虚伪。但中原中也,却会一边红着脸说你麻烦,一边替你做事。 小到系鞋带,大到杀人。 不只是你的请求,还有很多很多与你年龄相近的少女少男的请求,他都会去做。不为别的,你们是“羊”,而中原中也是羊的王。 “会被子民奴役的到底哪里算是王啦。”彼时的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蓝色丝带,只觉得那是使唤中原中也的钥匙。真正的首领应当做一个牧羊人。 走在你前方的中原中也戴着兜帽,没能听清你的喃喃自语,扭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你。 你一改方才的表情,笑嘻嘻地对他说:“有中也在真是太好了。” 中原中也被你肉麻的话弄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帽子,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他转过身后,你立刻又换回了那副觉得无聊透顶的表情。 他们是“羊”,中原中也是“羊”的王,而你,是寄生蜂。 你十多岁才来到擂钵街。 包括捡到你的羊的成员都不知道,你确切是从哪一天冒出来的。你同她们自述是母父双亡,养父破产逃债把你抛下,你无处可去,只能来到此处——这当然是假话,实际上,你重伤了你名义上的养父,卷款独自跑路。 白濑像不信任中原那样不信任你,但在首领的认可下,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你。 你在羊中格格不入,不大参加白濑组织的活动、即使参加也逃跑第一名的你,无异于把“不合群”和“吃白饭”贴在脑门上。 你有时一连消失数天,将羊的各项规定视若无物。再见面时,忍无可忍、又在港黑处受挫的白濑认定你是其他组织的卧底,决心将你除名,掳除你羊的标志物。可过不了多久,你又被偶遇的中原中也带了回去。巡视自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