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们来来回回,手忙脚乱,终于给公主挽好发髻,换上新衣。 铁扇瞧着镜中的自己,很久不曾梳妆打扮,今日铺红迭翠,浓妆艳裹,仿佛又回到了鲜衣怒马的年少时期。 她走到扶苏跟前,手持裙摆,施施然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飘飘欲仙,“好看吗?” 女子香气扑鼻,扶苏定神观赏,眸中惊艳毫不修饰,目光却落在公主发髻中央别着的那朵嫣红玫瑰之上,是他方前为她采摘,喉咙有些发紧,“殿下甚美。” “我今日没来由,突然很想一袭红衣,这朵花与我绝配。” 铁扇落落大方,牵起扶苏的手,召唤辟水金睛兽,动身前往长安。 长安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自古人间繁华之都。 铁扇一身红衣,明媚娇艳,扶苏一身锦白,矜贵清华。两人携手同游长安,在拥挤的人群中格外出挑,惹来路人目光频频。 “这两个人衣着不凡,气质高贵,身边却没个随从,莫不是公主与驸马街头微服私访来了?” 路人窃窃私语,铁扇放下手中的昆仑奴面具,对扶苏做了一个鬼脸,“扶苏,驸马是什么?” 扶苏抿唇不语,将面具套在自己头上,于是肆意脸红。 他不相信活了几千年的铁扇公主会不清楚人间的驸马是何含义。 她言辞间毫不客气地调戏他,他绝不会一本正经地说出,“公主,驸马是公主的丈夫,也就是说,那些凡人说我是你的丈夫。”这等没颜没耻的话来。 他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夜市摊子,“殿下,人间的赤豆元宵很是美味,殿下何不去尝尝?” “说了不许叫我殿下。”铁扇含怒揭开扶苏的面具,瞧着那张谦卑的脸认真端详,“为什么是公主和驸马,不能是王爷和王妃呢,定是你太端着了,让人误以为我是母老虎、河东狮。” “王爷和王妃也并不是如公主……蕉蕉想的那般,男尊女卑。扶苏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王朝,国号叫作大临。他们的七王爷与七王妃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坠为鬼道。上苍施舍,给了他们一个重生的机会,第二世,王爷和王妃洗心向善,结局圆满。王爷待王妃,与扶苏待蕉蕉并无不同。” 与牛魔王恩绝爱驰后,铁扇便把自己日日关在芭蕉洞里刻苦修行,除非外出降妖。大多时候,全靠扶苏在外界听些稀罕事儿回来道与她消遣解闷。 “你们妖常说,人性比妖还复杂,常常有妖被人骗取内丹万劫不复的惨事。在神的世界中,男神女神之间界限分明,因玉帝和王母便是如此。而人类,却可以变幻成各种各样的法则来。”铁扇思忖道。 “仙家也有例外,譬如天蓬元帅与嫦娥仙子。” “并不,那只蠢猪只是因为触犯天条,得罪了王母娘娘,她向来是一个极小气的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