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带着弟弟妹妹坐在花厅,四人吹着回廊风,惬意地嗦着冰。 外婆正在后厨房折菜,看见老头提溜着一桶活鱼进来,立马笑开了花。 “倷,这鱼来得好,刚头疼中午做什么吃好呢。” 外公磨刀准备杀鱼,外婆起锅下油炒菜。 “外婆,我来帮忙。” 林巡跟着进了厨房,帮忙淘米洗菜。叁人一起闲聊。 “林巡,留学的事儿定下了吗?” “嗯,已经申请好了。” “你爸妈怎么说?” “他们没问题。” “要是有难处就跟我们说,爷爷还是能帮上忙的。” “我......担心疏疏知道了会失落,两年回不来...但说不定她上小学交了更多朋友,慢慢就忘了。” 即将孤身一人远渡重洋留学,是林巡计划内的事儿,他理智且积极地去执行。但想到可能会被妹妹遗忘——那股愁绪,马上在少年挺拔的脊梁上划了一刀,使之落寞地弯了下来。 “小巡,你这样说奶奶第一个不赞同。” “我的乖孙女那可是是顶聪慧的,记性更别说了。” “去年暑假,她小裙子被勾烂了,我找出针线帮她补。” “前几天我的丝巾破了,我正愁去哪儿找花针呢,疏疏立马说出了去年针线放在哪个房间哪个柜子。” “她才七岁呢,隔了一年,连东西放哪儿了都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这个最疼她的哥哥?” 林巡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外婆说得对,我们疏疏最聪明了。我要出国留学这件事先瞒着她......” 平常两个老人家也就做个两菜一汤,几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来了以后,外婆起码要做六样菜。 今儿中午吃毛豆烧鱼,清蒸鱼,蒸蛋羹,清炒上海青,酱汁素什锦,炖鸡汤。 林巡将菜摆上桌,林逾帮衬着摆好碗筷。湖风拂过,蝉鸣明亮,一家人整齐落座。 林逢和林迹胃口很好,吃饭向来不用长辈操心,俩人蝗虫过境般扫荡桌上的肉菜。 而林疏疏贪懒不用筷子,只用汤勺舀蛋羹吃。没过一会儿,林巡剔完刺的鱼肉和林逾剔完骨的鸡肉一齐落入她碗中。 饭后,外婆收拾碗筷准备洗碗,被林巡拦了下来。他和林逾猜拳,林逾输了,被赶去后厨洗碗。 外婆感慨有两个大孙子在家真好,每个暑假反倒让自己清闲不少。 另外两个小子躲在幽暗的石洞,逃不过被身为园林主人的外公抓去午睡的宿命。 林巡自然抱起林疏疏,带她上楼睡午觉。 海棠花样的架子床上,女孩侧卧在少年怀里熟睡,偶尔可爱地砸吧砸吧嘴。 替她扇风纳凉的少年看着她,眼神里像是落入一团棉花——那么轻,那么柔,生怕触之即化。 —————————— 下午,书房成了教室。 外公给每人布置完需要临摹的字帖和作业张数,便沉浸在自己的书画世界里。 “林迹,你是不是又要溜出去?” “嘘,林疏疏你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林疏疏咬着毛笔,看林迹潦草地画完了叁页纸。 看来他又要溜去外面和别人玩—— 自从林迹发现附近有个初中的篮球场对外开放,每天下午都会去看那群放暑假的初中生打球。 他站在篮球框旁边,不声不响地看着。目光专注,像鹰的爪子直钩住运转的球。 打球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