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并非一宫主位,既然来了客,那正殿肯定会出来接待。 平安瞧着主宫嫔妃云栖那身朴素的穿搭,不由怔了怔。 辈分不同,平安和佳南要与她行礼。 说起来,云栖其实很小,以前都是和平安佳南一同玩闹的姑娘,只是去年开春突然被封了妃,就很少有过交集。 这下见了,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佳南偷偷摸摸和平安咬耳朵,“封了妃子,穿戴却不如还是姑娘时,也不知她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 平安想起那时候云栖哭着和自己说,她是真心爱慕陛下,愿意一心侍奉陛下。 若她是真心,可是个人都知道,陛下怎么可能有真心。 真心对不上真心,只能如杂草轻贱,比尘泥卑微。 云栖淡淡笑着,“我们许久未见,不如今日将茶下了,喝些酒酿。” “长宫寂寥,殿下与我一同住在这里,却像隔了楚河汉街……” 她声音低落,让原本想拒绝的二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酒只喝了一杯,便听云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什么戴一支与旁人颜色相近的簪都要被针对,什么给皇后送去的礼物重复了都要被罚,零零总总,烦不胜烦。 平安出声制止:“宫中苦楚,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当初你羡慕我和佳南乃皇室宗亲,而自己只是一届臣女,心中总是愤懑不平,如今成了我们的长辈,却并没有如意。” “人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负责的。” 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平安带着佳南起身,“我们今日并非是来你这里的,周娘娘还在等我们,我和佳南便先走一步了。” 云栖恭敬地送她们出去,望着两人天真烂漫的背影,眸中闪过些许不善。 出了门,佳南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太可怕了,前两日父亲与我提起你要成婚了,当务之急要为我择夫婿,竟然率先从几位适龄皇子中考虑。” “我原本想着能离你近些,也没有多想,如今一来,倒是断了进宫的心了。” 平安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进宫便算了,佳南,寻个心里有你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善待你,人品人格无缺,家世尚可,就足矣。” 佳南问道:“那李小将军呢?” 平安摇头,“他算不得。” 她对李殉的排斥之情溢于言表,佳南忍不住问道:“你是对李小将军有什么偏见吗?觉得他出身边疆,粗手粗脚吗?” 话题戛然而止,因为已经到了周朦这里。 没在这里待多久,周朦原本想留下他们用午膳,可是临到时间才发现自己忘了准备。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二人,“殿下,郡主,我实在是忘了通知御膳房,下次一定亲自下厨。” 周朦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也没有多计较。 平安问佳南,“去落霞殿吃吗?” 佳南苦着脸,“去不成,我父亲刚刚派了人来催我,说是有要紧事。” 一路把她送到宫门口,平安回去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她在周朦那里吃了些糕点,并不是很饿。 觉得头脑发困,平安便去休息了。 寝房中地龙烧着,她只穿了中衣,仍然觉得浑身燥热,像是有蚂蚁在心口爬,实在不舒服。 她把被子掀开,想喘口气,没想到一下子看到了趴在窗口的李殉。 嫌屋内闷得慌,躺下时平安开了不小的缝,他正好借着那条缝,恰好整张脸一览无余。 李殉也没想到睡着的人能突然醒过来,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转头就走,而是默默蹲下去,消失在了窗下。 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来过? 想起言畏爱爬窗户的坏习惯,平安真的气笑了,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窗户后的李殉。 开口时嗓音微哑,“这是宫中,你也要爬窗户进来吗?” 窗下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做了亏心事,却理直气壮,“我没有想爬进去。” 他身子往前倾斜,半个身子都倚在窗框上。 “你这么说,那我能翻进去吗?” 对于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置之不理才是最好的选择。 平安直接转身回去,搂着被子再睡一会儿。 她料想这是宫中,李殉应该不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