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堂上又不太安稳,派别林立,对于很多极小的事都能吵起来,甚至某些言官激动起来,还要扬言撞柱死谏。 作为一国之君,刘息却很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安抚下这个,紧接着就又有人跳出来。 李殉看在眼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道阿和最近怎么样了,也许是错觉,但又不确定,他总觉得上次阿和要走那个名叫柳容兮的婢女后,就开始似有若无地躲着自己。 有点不对劲。 不过在他昨日收到了平安给他的一封手写信,邀他酉时至落霞殿中相见,又很快雀跃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平安的信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果然字如其人,清秀矜贵,似乎还带着冷意。 以往在军中,别人都会收到家书,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兄友,更可能是心爱之人。 而李殉从小长在军中,有记忆时便是头枕黄沙,手握木剑。 他最亲近的人只有军师景砚和老将军,再就是小师弟江持。 后来军师因病去世,就更不多了。 他没有家人,军营沙场便是他的家。 李殉疾步走在宫道上,胸口处放着那封信件,他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一阵熨帖的暖意,嘴角上扬的弧度于是更大。 刚进了落霞殿,远远便看见红帕等在门口,见了李小将军,伸手引他入内。 红帕微微垂着头,“大人,殿下在内室,她……为您准备了惊喜。” 李殉的眼睛一亮,他只听到了惊喜,却没注意到红帕躲闪的目光。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归于昏暗。 这间内室也是平安偶尔居住的寝殿,但她住的不多,掀开竹帘,入目只见朦胧飘逸的纱幔。 一道宽大的屏风立在正中央,烛火架立于两侧,照亮了薄薄屏风后的剪影。 那应该是平安的身形,她梳着高髻,发冠缀满流苏,轻薄的衣裙层层堆迭,似水波流漾,随着腰肢轻展,窗外一声悠扬琴声,舞姿便轻盈起来。 一时之间,如梦似幻。 李殉从来没有听说过平安公主会跳舞,他一时有些看痴了,紧紧盯着那人。 “砰”地一声,所有烛火都被窗外吹来的大风熄灭了。 在昏暗的寝宫内,跳舞的女子随着琴声缓步轻移,贴近了李殉。 她吐息如兰,微微仰头,正要将红唇印上李殉的喉结上。 “啊!” 一声惊呼,女子被李殉掐住了脖子,并不窒息,却禁锢地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李殉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你是谁?公主呢?” “大人,大人饶命……”女子声音变了调般,眼泪簌簌落下,“奴婢不知,奴婢是……柳容兮。” 听到这个名字,李殉一下子松开了手,任凭她跌落在地上,自顾自拿了火折子,点亮一支蜡烛。 微弱的光亮照清了些许地上之人的脸。 她化着平安素日里爱化的妆容,穿的料子也是极好的,身段动作更像,若不是李殉细致入微,倒真能被骗上一骗。 李殉问她:“你准备怎么做?” 地上的柳容兮掩盖在衣裙下的拳头紧紧攥着,咬着下唇,一五一十说说道:“当日,当日公主把我带到落霞殿中,便命专人调教奴婢,让奴婢学她的一举一动,苦练舞姿,说……” “公主说,若能服侍好了将军,将来也可入府为妾,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公主之令,不敢不从!” 她小声抽泣,声音如怨如诉。 刚开始她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落霞殿中没人能告诉她,怎么也打听不出来。后来想了想,她倒不至于有什么坏处,便乖乖听平安公主的话了。 只要是男人,哪个不是叁房五妾,纵使再爱公主,送到身边的女人,岂有不要的道理? 况且对她而言,能够真的成了李殉的女人,那么他也不至于一心扑在平安公主身上,甚至多次奏明要上交兵权。 若不是刘息没同意,李殉早就是空有职权了。 柳容兮想的简单,却没料到李殉这么固执。 李殉冷眼看着,“你出宫吧,我会让人把卖身契还你,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京中。” 地上人猛地抬头,一双眼中全是愕然。 说完那句轻描淡写的处理,李殉转身就走了,只是飞扬的衣袂说明了主人心情彻底糟糕,像是压抑着火气,急欲求证。 出去后,他随便拽了一个过路的宫人,平日里悠然自得的气质荡然无存,沉着脸浑身杀伐之气,“你们殿下呢?” 那人哆哆嗦嗦,“殿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