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了,索性将房门一关,天天在家里背书做题。 虽然一中发了一沓试卷,但程嘉迦在除夕夜前就做完了卷子,余下的寒假时间她显得有些空虚。 腊月二十八那天,李云华才想起没给程嘉迦买新衣服,这才拉着程嘉迦去街上购置新衣。 临近除夕,大多数店面都关门了,只剩下几家本地人开的服装店还在营业。李云华随便找了一家进去,拿起里面粉色的棉服就往程嘉迦身上比。 李云华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给程嘉迦试色彩艳丽的衣服,但程嘉迦压根就不喜欢。她说了很多遍,李云华也不听,只自顾自地给她挑选,好像给她挑了,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似的。 老板夸程嘉迦好看,说什么颜色的衣服她都能撑得起来,李云华听了很是受用,也没问程嘉迦的意见,张口就问衣服多少钱。 “大过年的,给你打个折,棉服和牛仔裤一共230块,怎么样?” “太贵了点吧,老板?这衣服线头都没剪掉,我看这牛仔裤也不是很厚啊,230多了,150吧。” “生意还是要做的啊大姐,150我成本都没有。” 李云华拉起程嘉迦的手作势要走,她们脚还没出玻璃门,就听见老板痛心疾首地让出便宜,“150就150吧,做你最后一单生意了。” 李云华瞬间喜笑颜开了,伸手就开始翻看起衣服有没有问题。她足足看了五分钟,才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张纸币递给老板。 这样的场景程嘉迦每个季度都要经历一次,冬季要经历两次,她每一次都尴尬到脚趾抓地,有时李云华砍不动价,还会跟店员吵架,这时程嘉迦只想要冲出门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远离市侩的生活。 李云华还没离婚的时候,程嘉迦家里过年有许多亲戚来串门拜年,自李云华离婚后,过年也就没什么人来串门了。 毕竟他们都觉得李云华有精神病,无名小城里,人们总喜欢对“精神病”避而远之。 程启离婚后就没有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也没给程嘉迦打过抚养费。李云华曾经想要争取过,但程启账户实在是没有钱,也就作罢了。 除夕夜是家中难得的温馨时刻,李云华说话都不刻薄了。 李云华的温柔以待,让程嘉迦觉得这会是她过的最安静的一个新年。 虽然只有两个人,李云华还是做了一桌的菜,程嘉迦也难得的多吃了几口。 李云华举起装着橙汁的杯子,有一种不醉不归的视死如归感,“来,嘉迦,干杯,新年快乐。妈妈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并且能跟今年一样次次都能考第一。” 她碰了一下李云华的杯子,声音柔柔的,“谢谢妈妈,祝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呀只要你考年级第一,我就万事如意了,吃饭吃饭。” 她期末考试又是年级第一,李云华得知成绩时依然不满足,因为她不是市第一。李云华总是在这些事情上对程嘉迦有着苛刻的要求。 吃过晚饭照常要守岁,电视里播着春晚,热闹非凡。 程嘉迦看着节目神游,她的领悟力一向不错,以前学到《荷塘月色》之时,对那句“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感慨颇深,虽不能感同身受,但能体会半分。现下她人有视线里的画面变成模糊的色块,对这句话竟有了叁四分的体会。 在《难忘今宵》的歌声里,她迎来了新年,外面放着烟花爆竹,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却能让人得到片刻的兴奋与满足。 人总是喜欢追求一些抓不住的东西,比如烟花,比如他。 在新年的爆竹声里,她的手机里收到了新年的第一条祝福,上面写道: “祝你事事顺遂,平安健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