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后,裴沅祯不徐不疾地抬眼。 他淡淡开口:“能说了吗?” 沈栀栀一惊,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斟酌怎么解释偷听的事,那厢就有人嘶哑地接话了。 “让......让我死个痛快......” 沈栀栀愕然朝那个声音看去,才发现屋子另一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蓬头垢面跪在地上。 正是那日在明辉堂破口大骂裴沅祯之人,沈栀栀记得好像是何姑娘的兄长。 才半个月不见,他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奄奄一息,早已没了那日骂人的气势。 而且......胸口贯穿了两根粗.大的铁钩,沈栀栀不敢看,她怕疼。 须臾,只听裴沅祯又懒懒开口:“早点求我,也不至于受折磨。” “是裴彦派你来杀我的?”他问。 跪在地上那人点头。 “朝中还有谁是他的党羽?” 话落,那人哆嗦起来,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破碎不成语。 “笔给他。”裴沅祯吩咐:“让他写下来。” 侍卫遵命递过去一份纸笔。 过了会,当看清那人写的东西时,顿时惊恐跪地。 裴沅祯蹙眉:“拿过来给我。” “大人......”侍卫犹豫,不敢拿。 裴沅祯起身,缓缓走到近前,瞥了眼纸上的字后,缓缓蹲下。 “你啊......”他温柔抬手,指尖划过那人的下颌:“怎如此顽固?枉我耐心弹曲给你听。” 说完,他长指一收。 下一刻,只听喀嚓的骨裂声,那人脖颈骤断。 沈栀栀大骇。 “谁人在那?”侍卫发现动静,立即拔剑。 沈栀栀躬身,屏气凝息不敢出声。 “大人,属下出去看看。” “不必了。” 裴沅祯拦下,不以为意道:“一只野猫而已。” . 沈栀栀软着腿从角楼下来,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小院。 比起看见裴沅祯杀人,裴沅祯本人更令她害怕。 前一刻还在优雅抚琴,下一刻就能徒手捏死个活生生的人。 他他他......是疯子吗? 沈栀栀跌坐在院里的椅子上。 那人在纸上写的字她看清了,上头就一句话——“你们兄妹不得好死。” 沈栀栀不明白,为何那侍卫看见这句话不敢递给裴沅祯,又为何裴沅祯二话不说就捏死了那人。 这句话隐藏着什么? 兄妹......难道裴沅祯还有妹妹? 可她从没听说过啊。 沈栀栀盯着廊下牡丹惊魂未定。 过了会,方月从外头进来。 “你去哪了?”沈栀栀问。 方月见她坐在院子里愣了下,随即回道:“栀栀姐姐,我去出恭了。” 沈栀栀狐疑,之前她跑回来时,分明听见身后有人跟着跑的脚步声。那脚步不重,听着不像是男人,可整个明辉堂后罩楼,只有她跟方月两人住。 “这里就有恭房,你为何去外头方便?” 方月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不是在外头方便,我是去外头的恭房。我之前起身见姐姐屋子亮着却没人,还以为姐姐在恭房,所以......” 如此解释也倒行得通,沈栀栀“哦”了声。 “姐姐怎么还没睡?”方月问她。 沈栀栀起身:“我这就去睡,你也早点安置。” . 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