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老师看不起了,所以被“发配边疆”了。而他自己又因为严重缺乏自信,而不敢当着老师的面提出来,只能把这个心事装在了心里。 冯凯心里觉得好笑,于是准备戏弄一下顾红星,故意装作同情的模样,说:“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做什么不是建设祖国呢?” 没想到顾红星倒是抬起头来,用一副坚定的表情来掩盖住了失落的心情,说:“对,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只要干公安,不管干什么都可以。” 这倒让冯凯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起身拉着顾红星一起去食堂。在火车上,他们一直吃的是压缩饼干,好久没吃一顿热乎的了。 食堂只有那难以下咽的高粱米和唯一一道菜——大白菜炖粉条,虽然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东北风味菜,但毕竟是一点荤腥都没有,冯凯顿感索然无味。 “一点蛋白质都没有,怎么长肌肉啊?”冯凯抱怨道,“这身材,也没有脂肪好减了啊。” 顾红星虽然听不懂冯凯在嘀咕什么,但他也有同样的困扰,甚至比冯凯还要严重,因为他是在南方长大,对北方的菜和主食没有一样可以适应的。 这个困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呈倍速增长。物资匮乏,在饮食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平时,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简单到令人发指。礼拜一到礼拜六这六个工作日,要么中午白菜炖粉条、晚上土豆炖粉条;要么就是中午土豆炖粉条、晚上白菜炖粉条。炖来炖去,让冯凯一进食堂就饱了。 每次冯凯看到顾红星皱着眉头如同嚼蜡的样子,他都觉得好解气,原来老丈人也有这种磨难的日子啊。可是当他看到顾红星一个礼拜就瘦了一圈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 毕竟,到毕业的时候,都是要考体能的,自己仗着这副身体是开挂 (6) 了,但顾红星要是体能考试没通过,不知道会不会被打道回府——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影响了老丈人的“命运线”。 在陶亮原本的生活中,他习惯了出手阔绰、不留积蓄,如今以冯凯的身份过日子,他也依然没有什么用钱的规划。每个月二十几块钱的工资和粮票,他从来没想着要节省,都是该用就用。顾红星不舍得花钱,冯凯就故意多买一些吃的,谎称吃不了,要他帮自己“分担”。 于是,在礼拜日食堂开荤的时候,冯凯会拿出大笔钱来,熘肉段、熘肝尖、炒肉片、白菜炖肉、小鸡炖粉条什么的轮番买,然后强迫顾红星吃下去,这让顾红星感动不已。 但顾红星平日里在意的,不是饮食方面的“磨难”,而是上警体课。每次在警体课之前,会有五公里快速跑的热身。这个可以让顾红星把肺都要喘出来的项目,居然还只是热身! 冯凯刚开始知道要热身的时候,也很担心。虽然他以前在刑警学院跑五公里是每天的必修课,但是毕竟十年过去了,自己的身体也被熬夜、夜宵、香烟和酒精摧毁得差不多了。他记得在不久前参加晋督培训 (7) 中,两公里长跑就把他差点弄休克。所以在第一次长跑时,他陪着顾红星跑在队伍的最后。可是五公里跑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不累、一点不喘。他一边想着,年轻是真的好啊,一边又快速跑了两公里,这才把剩余的力气用完。 同样,每次在长跑中看到顾红星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冯凯也觉得特别解气,他从来都不知道老丈人的短板居然在这里。可是见顾红星跑得脸色煞白,冯凯矛盾的心理再次涌了上来,于心不忍,只能陪着他一步一步地跑完全程。 顾红星的短板在警体课上暴露得一览无余:射击课上举不动沉重的五四式手枪,更别想着能上靶了;散打课上被冯凯一个过肩摔,半天都爬不起来;查缉课经常会晕头转向找不到北;驾驶课总是离合和刹车分不清楚。 冯凯则很享受这种感受,倒不是因为他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各种警体技巧超越了现在这个年代,而是看到顾红星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格外舒坦。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掏出手机来给顾红星狼狈的模样拍个照,才想起自己不是在现代,而是在1976年。可是当顾红星可怜兮兮地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又总是习惯性地心软,给予他指导和帮助。 比如驾驶课上,教官的规定是谁能完成既定目标,就能获得课后练习的机会,毕竟学校只有两辆破吉普供他们练习。冯凯在现代是b类驾照,而且接受过特种驾驶的培训,这种课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为了让顾红星课后有练习、过瘾的机会,他总是最好地完成教官的目标,然后把练习的机会让给顾红星,而自己去摆弄训练场上的“挎子” (8) 。 在顾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