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食堂门口,冯凯大失所望。这个具有“独门绝技”的食堂,门楼子破破烂烂的,和其他生产队食堂没有任何区别。走进了食堂,他看到了正在忙碌地收拾着午餐残羹的老两口,应该就是会做红皮烤鸭的郭家老两口了。老两口衣着朴素,戴着蓝色的套袖,用抹布擦拭着破旧的木质餐桌。郭有富的裤子上还打了两个补丁,围裙上也有补丁。冯凯知道,这个年代,即便有人会做别人不会做的东西,也不能售卖,如果是私自售卖,那可就得担个投机倒把 (1) 的罪名。 “你们这是?”郭有富看见三名警察走进食堂,说道。 “我们就是想试试你家的红皮烤鸭。”冯凯嬉皮笑脸地说道。 “吃不起。”顾红星拽了拽冯凯的衣襟,小声说道。 “你们有介绍信吗?”郭有富说道,“来办公的,可以在我们这里吃饭,但红皮烤鸭没有,有两年没做了。” “真的两年没做了?”冯凯盯着郭有富说。 郭有富的眼神有点闪烁,说:“我们这是食堂,又不是饭馆,以前收成好的时候,生产队来领导了才会做。” “可是你四五天前,明明做了嘛。”冯凯说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郭有富笑得不太自然。 “你儿子,是在发电厂工作?”一直在一旁背着手溜达的老马问道。 “是,是啊。”郭有富有些慌张。 冯凯和顾红星则十分兴奋,他俩走了过去,发现老马已经走到了厨房内侧的隔间里。隔间是老两口平时居住的卧室,卧室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相框,相框里陈列着十几张照片。相框的右下角的照片,是一个年轻人在几根大烟囱前照的照片。他的穿着和现场尸体上的穿着一模一样,是一套制服,这制服,就是龙番发电厂的制服,而后面的大烟囱,正是龙番发电厂的烟囱。 “你儿子有几天没回来了?”顾红星急着问郭有富。 郭有富被这么一问,有点慌张,想了想,说:“没有啊,他昨天晚上还回来的。” “昨晚?”顾红星有些迷惑了。 “来,我们还是说回烤鸭吧。”冯凯此时似乎心中有数了,把话题拉了回来,说,“提示一下,我们现在办的是杀人案,不是贪污案。” “杀,杀人?”郭有富顿时慌了,说,“你是说唢呐吗?唢呐胆小,他不会杀人的,绝对不会。” 看来这个“唢呐”就是郭有富的儿子了。 “啊,唢呐他,他没事吧?他今天早上八点钟才去上班啊。”郭有富似乎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自己的儿子不会是被害人吧。 “他没事,他好得很。”冯凯想起了去发电厂调查的民警带回来的结论,于是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郭有富和老伴吓得发白的脸,突然有了些血色。 “我们还是说说烤鸭的事情吧。”冯凯拉着郭有富坐了下来,说,“大概四五天前,你做给谁吃了?” 郭有富想了很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真该死,这种社会主义蛀虫干的事情我真的不该干。上个礼拜几我忘记了,也就是四五天前吧,食堂买了只鸭子,准备做给大家吃。结果被我那不孝顺的儿子看到了,他说自己的大哥非要吃红皮烤鸭,让我克扣下来半只做给他和他大哥吃,不然他大哥会找他麻烦。唉,我这个儿子啊,交友不慎啊,和这个混混勾搭上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你说的他大哥是谁?” “就是我们镇子上的郭金刚,天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没人敢得罪。”郭有富说完,又有些后怕,说,“你不会和他说,是我说的吧?” “放心,绝对保密,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冯凯说道,“那天,只有你儿子和郭金刚吃了红皮烤鸭吗?” “那肯定,我只留下半只鸭子的后腿做了烤鸭,其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