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立即收手,纵身一跃落在院中。 抬目,前方的内殿光影浮动,似有女人和男人的纠缠的呼吸声传来。 “陛下,来呀,我在这儿呢....” “陛下,这边,这边....” 也难怪巡逻侍卫毫无反应,听着皇帝像是在临幸女子。 换做寻常人,定能被遮掩过去。可容语常年在深山狩猎,自小与猛兽为伍,她对声音的辨别超乎寻常。 这些女子的喘息声明明透着不安。 细听,里面也有男人的杂声,可并非是男欢女爱时的粗声,而似气若游丝的喘息。 不好! 容语抬步飞快往前一掠。 无数暗器自四面廊庑涌来。 幸得师傅在林中以竹叶练就过她的耳力,耳郭抽动几下,辨出整整二十八人。 暗器飞掠来的同时,只见她将身上的黑衫一抽,往半空一挥,展如幕布,瞬间裹住伏低的身形,再如陀螺在地上转了一圈。 漫天的暗器被她兜入衣衫,她身影腾空翻转数圈,抬手将黑衫往四周抖开,将所有暗器回射过去。 二十八名四卫军应声而倒。 容语来不及确认他们的身份,扭身朝殿内大步跨入。 越过十二开的苏绣花鸟屏风,触目惊心的一幕在眼前展开。 只见五名宫婢七手八脚地用绸带将皇帝绑在软塌上,其中两名更是用白稠勒住了皇帝的脖颈,将他耳后两侧交替地勒出两条很深的血痕。 皇帝双手拽住颈下的绸带,额前青筋暴跳,一双怒目瞪圆,惊恐交加地挣扎着,嘴里被塞了绵团,双腿直直地往前拼命地蹬,正在与死神作斗争。 其余三人,一人扑在他腿上,阻止他乱动,另外两人一左一右拉扯皇帝的手臂,试图逼他松手,这两名宫婢想必还不知外面情形,面上慌慌张张,嘴里却吐出些淫词艳语,好伪装成与皇帝在床榻嬉戏。 软塌一侧还有一名宫装女子被绑住全身,嘴里也塞了绵团,满目惊恐地盯着塌上濒死的帝王,泪如雨下,拼命地摇头。 容语瞧见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这个冷血冷心的帝王,死了也好。 韩坤虽是红丸案的起因,可恶果终究在这位帝王身上,倘若不是他寻仙访道,以求长生不老,并妄图以红铅丸延续宝刀不老之术,也不会有那么多姑娘葬身宫廷。 如果不是他纵容五皇子一党,朱承安生来便会被立为太子,朝政清明,也不会掀起党争风波。 很快,这些愤懑的念头被理智盖过。 她几乎断定,这是杭贵妃与柳云所为,如果她猜得没错,柳云此刻该在东配殿的御书房伪造立储诏书,只要五名宫婢将皇帝勒死,柳云再来个临终授命,将皇位传给五皇子。 有柳云的四卫军做倚仗,朝臣不想认,也得认。 届时朝臣想要追究,杭贵妃大可把刺杀皇帝一事,归结在红丸宫女身上。 先前有红丸女刺杀韩坤一案,再有五名宫婢合伙勒杀皇帝,仿佛也说得过去。更何况,还有个现成的侍寝宫妃背锅,再往深里想,没准这位侍寝宫妃亲近东宫,是受东宫和皇后挑拨前来暗杀皇帝。 此事虽险,一旦成功,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待杭贵妃得逞,首当其冲被落罪的便是东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