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愿离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她仿佛被梦魇住了,眉头紧锁,气息渐渐紊乱,脑袋不安地扭来扭去,小嘴微张,胡乱地发出没有任何实意的音节。张妈亲手亲脚地用温凉的湿毛巾擦过她额头沁出的薄汗,似是畏惧与人的接触,莫离抗拒得愈发厉害,逐渐演变成一场激烈地挣扎。双腿混乱地踢踏被子,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插着针头的那只手也无意识地挥舞起来,完全压不住莫离的张妈无助地望向蠢蠢欲动的仇翊。 接到张妈的眼神信号,仇翊终于站起身,只是每一步迈得犹如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机械、缓慢、艰辛。直到看到女人抬起的手背处鲜红的液体开始向透明的输液管倒流,他才疯了一般奔过去,紧紧压住她的双手。刚想要唤她,便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唯恐十恶不赦的自己玷污了她的名字。 然而,似是认出身边的认识是谁,躁动不安的女人渐渐平静下来。仇翊正要放心地快速离开时,莫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口中呢喃的话语变得清晰起来。 “不要走……” 仇翊一时百感交集,只得在她身边坐好,翻过手腕反握住她的手,又将她踢落的被子拉上来细心盖好。 “仇……翊……”因发烧蒸干水分的干唇微微翕动,迷蒙地念着男人的名字。 “阿离,我在这里!”如同溺水濒临死亡时突然被人渡了一口氧气,宕机的心脏又重新恢复跳动的节奏,麻木疲软的四肢又开始活跃起来。那双暗淡无光的桃花眼瞬间被点亮,仇翊牢牢地抓住她的手,烙下一个忏悔的亲吻。 “对不起……对不起……” 酸楚的泪水涌了出来,他狼狈地将湿润的眼睛埋进女人小小的掌心中,毫不掩饰他的脆弱和卑微。曾经立下誓言要护她周全的自己却成了伤她最深的那把刀,但她的身心却还下意识地依赖他。 一个小小的挽留,一声缥缈的呼唤,都令早已给自己判了死刑的仇翊不已。 纵使他是千古恶人,他也会耐着性子等她醒来亲口宣判他的罪名。 颜洛没有走,他一直斜斜地靠在门框边缘,看着这个自己自出生起就认识的男人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流下热烈激动的泪水,他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他们。 他和仇翊一起长大,无论是低谷还是高峰,他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毫无疑问,仇翊就是他,他们的信仰,是他誓死跟随的太阳。刀山火海、艰难险阻,他都愿意为他去荡平,只是爱情这件事情,恕他无能。 明明都爱惨了彼此,为什么放着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不要,非要做那苦命鸳鸯? 颜洛不懂。 而懂的那个人,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