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哭了? 安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时僵在了原地。 自从他十六岁在战场上英勇地割下了多塔尔首领的头颅,羌北一族上至八旬老妪,下至叁岁孩童,都知道安尔格是这片大漠里最勇猛矫健的天之骄子。即便是昴行——他狡猾奸诈的哥哥,在战场上也不敢小觑了他。 羌北族的姑娘对安尔格更是痴迷。西北各部落本就民风开放,羌北族的姑娘多热情奔放,安尔格相貌英俊又孔武有力,只兖城一处便有不少未婚配的女子痴缠地流连于宫殿外,希望能从墙缝中窥探到安尔格。 安格刚成年,虽未真正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不论行至何处都被女子的爱慕之意包围。于是安格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这要是在这片荒漠里,他安尔格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上他? 然而安格心里装着的是南征北伐的沙场,而非温柔多情的姑娘……直到他遇到端阳。 沙漠里最温驯的苍狼见到月亮也是要嚎叫的,何况是他原本就是一匹有暴戾之气的恶狼。 他看到了月亮,便想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后紧紧捂在心口里、。 可美丽的月亮为什么在哭泣呢?是他咬得太重了吗?是他的心口不够温暖吗? 安格伸手想轻轻擦掉端阳的眼泪,可端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滴滴都砸在安格的心上。 这片荒漠里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月亮,这是从中原来的月亮。 是了,这不是他的月亮,这是陇城的月亮。 安尔格贪慕皎洁的月光,便想伸手摘下月亮占为己有。他不再是所向披靡的英雄,而是一个小偷小摸的盗匪。 安格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愿意成为一个被讨厌的盗匪。 “对不起……”,安格看到端阳此刻哭得连眉毛都是染上了淡粉色的,可见是委屈极了,“你别哭了”。 “我明天就带你去陇城,你就可以成亲了,好不好?”安格说着想要伸手安抚地摸一摸端阳的头,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 安格像个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傻呆呆地站着耷拉着耳朵。他又懊恼又手足无措,只好先扯过绢子想将赤裸的自己包住。 安格被人伺候惯了哪里会做这个。他笨拙地将雪白的绢子胡乱缠绕在他小麦色的身体上,像一块沾满了白糖的红烧肉,看起来十分滑稽,端阳瞅见了他这幅装扮“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安格见端阳笑了心下稍安,可端阳只是不哭了,却还是生气不理他。 第二日在去往陇城的马车里,安格便硬凑在端阳身边一边道歉,一边说话逗她。端阳心中的气他在暖池无礼,可见安格确实诚心地道歉并护送她去陇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