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怎么?” 梁侍卫道:“这人未必肯承认,沈公子精通阵法,若当即对峙,兴许能套出些什么来。” 他轻声笑道:“这差事血气重,他受不得。” 梁侍卫心道确乎如此。 他们来拿李文婴,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彻查过了的,除去沈鸢兵书的线索,这李文婴甚至亲自去过那藏甲的老宅。 只是梁侍卫又道:“前几日甲胄案发,李宅里头运出去了好几具尸首,皆是多年的家仆。” “若是想要知道什么线索,恐怕只能带回去,慢慢儿撬开他的嘴了。” 卫瓒淡淡笑了一声,眼见着金雀卫喝开李宅大门,鱼贯而入。 他却没解枪,只随手拿了把匕首防身,在李宅书房、卧房各转了一圈。 隔了片刻,出门时,便瞧见一个男人被身后人追赶,似乎踉踉跄跄正欲逃走。 他便微微一抬手。 手中把玩的匕首骤然飞出。 却是一股猛力,将那人“噗”一声钉在墙上。 那人惨呼一声。 在这夜中分外凄厉。 梁侍卫远远拱手道:“多谢。” 他笑说:“不谢。” 那人见已被金雀卫围上,插翅难逃,顿时心如死灰。 口中却死咬不放:“我不知道什么阵法兵书!” “谁写的阵,你们找谁去,我不晓得!” 卫瓒走过去,看了那人一眼,又念了一次这个名字:“李文婴。” 梁侍卫道:“小侯爷认识他?” 卫瓒笑道:“曾见过一两面,却不熟悉。” 李文婴是朝廷命官,见过也不足为奇。 梁侍卫一挥手,便喝令将人拿下。 卫瓒却无声地多瞧了那人一眼。 李文婴啊,今日不过是一小小京官,后来却是安王手下的第一武官。 这可不是送上门儿来了么。 ———— 安王昔年篡位,是借助辛国之力、死士之谋,踏上了帝位之后的头一件事是扣下靖安侯府上下众人。 二件事是勒令卫韬云归京,交奉兵权。 为了防止边疆生变,不准卫韬云动用一兵一卒,只许他与几个家将上路。 可靖安侯却能没回来。 他只带着几个人上路,遇上了李文婴和参与谋反的辛人骑兵。 卫韬云多年镇边,辛人对他有刻骨的恨。 李文婴盼着卫韬云早死,才能靠着从龙之功,将安王手下的第一员武官的位置坐稳。 两厢一合。 靖安侯卫韬云,未死于沙场,而死于异族宵小之手。 身中数刃、死后仍立,怒目望边。 辛人畏惧,将其挫骨扬灰。 无人敢将此事说出,李文婴拿了兵符归京,只说靖安侯病逝途中。 只有一随从逃出,千里奔赴府中,将此事告知沈鸢。 此时侯夫人重病,卫瓒在牢中,卫家长房已逼上门儿来抢掠。 只有沈鸢听罢,立时呕出一口血,站立不稳。 咳喘了许久,抹去了,低声道:“您可信我?” 那家将含泪道:“侯爷嘱咐属下,若小侯爷不在,便全听由沈公子吩咐。” “侯爷信,属下自然信。” 沈鸢强压心绪道:“我将您送出京城养伤,此事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讲。” “若是传出,只怕小侯爷夫人皆性命难保。” 杀父之仇,卫瓒又是那样的脾气,李文婴不会放过他,安王更是必定斩草除根。 届时诏狱中的卫瓒只能病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