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几分苍白,豆大的汗顺着面颊滴下来。 照霜已是将包袱都背在了身上,见他神色有些苍白,便小声在后头道:“公子,我背你么?” 沈鸢慢慢摇了摇头。 晋桉道:“要不我背着吧,我这两天没怎么骑马,尚且有些余力。” “也是我的错,不晓得是不是传信传错了,还是庄子里头的人偷懒,竟没下来接。” 原本车马行装就多,沈鸢又是个弱身子骨,这下只得将部分行李留在山下让人照看着,待他们上了山,再遣人下来担挑。 晋桉这般一开口,却听见唐南星急了:“你背什么你背!叫卫二哥来,卫二哥力气大。” 晋桉:“……” 唐南星这傻子还执着于女儿之身呢。 生怕旁人背就把沈鸢给玷污了。 沈鸢刚想开口说,用不着,却低头瞧见卫瓒已蹲在他面前,笑着说:“上来吧。” 沈鸢看了卫瓒片刻,慢慢爬了上去。 唐南星这才松了口气。 还在边儿上说呢,说:“我们男人之间啊,就是你背我,我背你,背来背去,沈折春,你也别放在心上……” 话音没落。 就让晋桉捂着嘴扔到一边儿去了。 唐南星痛心疾首:“你干什么?” 晋桉说:“你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还是昨儿住店把脑袋落下,把猪头给顶出来了,说的都是什么疯话。” 众人皆笑,沈鸢在卫瓒的背上也轻轻笑了一声。 小侯爷的背比旁人都要热一些,大夏天这般背着,胸前背后、隔着一层汗津津的布料贴着,沈鸢总觉得越发热了。 也不止是热。 他从这样的一个角度,能瞧见卫瓒的锦衣沾了山间的泥,背着他,低着头,便不如之前轻松,甚至难免让人取笑几句。 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哪怕认定了,卫瓒说的梦中情缘只是谎话。可每到眼下这时候,他又难免生出几分怀疑。 兴许卫瓒梦里当真与他有什么,如今才会让这骄傲无匹的小侯爷,态度变得这样厉害。 捧着他、哄着他,由着他得意,不去追究他卑劣的利用和欢喜。 ……还有吻他。 沈鸢抿了抿嘴唇。 行进间,卫瓒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声:“折春。” 沈鸢便心尖一跳,故意平静道:“怎么了。” 卫瓒说:“情势不对。” 沈鸢闻听他语气里的正经,便也正色道:“怎么不对?” 他顿了顿,说:“这上山路有些兵马痕迹,只是下过雨,不大明显。” 沈鸢显然已是有些疲累的没注意,听他这般一说,定睛瞧过去,果真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确实,只是分不清是上山还是下山。” “如此看来,晋桉的信没传上去,也未必是意外。” 八成就是送信人中途被阻断了,对方已知晓他们会今日到来了。 卫瓒心底那隐隐的担忧到底还是发生了。 此事多半是安王的手笔,只是他想不通,他听令办事,并没有露出察觉了幕后主使的马脚,何必要来截他一命呢。 “你暂且不要多想,此事未必因你而起,也或许只是寻常山匪。”沈鸢垂眸说:“不如去求援?我记得你有金雀令。” 那令牌还是这次办差事,嘉佑帝予他的。 金雀令代表帝王的辛人,哪怕在金雀卫中都鲜有人有,可向城府借兵,最多可以借来千数。 他笑了一声:“这个距离,来不及去望乡城的。” 沈鸢沉默了一会儿,说:“若退呢。” 他说:“我先头同晋桉打听了,下头有村落,现在不知他们是何打算,若伤及下头百姓,此事反而更难办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