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垂眸笑了笑,只算是默认了。 卫瓒却眼神飘了飘,说:“不是。” …… 自喜宴回侯府的路上,卫瓒将马车叫停了,哄着沈鸢下来,说走两步,散一散酒气。 沈鸢说:“怎么忽然要散步。” 卫瓒便在衣袖下轻轻握着了他的手,说:“家里头我爹碍事,还不如外头松快。” 这些天卫瓒都在床上撅着晾伤,没法儿跟沈鸢亲热,沈鸢怕夜里压着他,也没睡一张床。 好容易伤好了一些,正准备搬到一张床上去。 他的天下第一好爹靖安侯却出动了。 没事儿就来院里坐坐,亲切询问沈鸢被欺负了没有,夜里还派探子在门口鬼鬼祟祟窃听。 靖安侯心里,沈鸢那小白兔的形象根深蒂固,怎么也不肯相信沈鸢是心甘情愿跟了他的。 哪怕侯夫人也说了几回了,靖安侯仍是想起沈鸢被抢亲就气得老泪纵横,已跑去给沈玉堇做了好几回法事了。 若不是有侯夫人拦着,这会儿只怕求嘉佑帝主持和离的折子都递上去了。 惹得沈鸢也没法子,生怕这会儿再跟卫瓒亲热,叫靖安侯听见了,又给卫瓒招来一顿好打。 卫瓒也颇为好气:“待回头小院收拾好了,就去住几日,难不成我爹还会爬墙头么。” 沈鸢想起他亲手布置的小院,不知怎的,也勾了勾唇角,说了一声:“好。” 这会儿天色已将暗了,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买了一小碗梨汤喝,又去瞧了一阵子变戏法,买了些图画颜料和丝线。 沈鸢瞧着小侯爷认认真真在摊边儿挑针线,总觉着有趣。 待沈鸢走得累了,也不必去什么地方,只倚着墙歇歇脚。 卫瓒说:“你骑过驴么?” 沈鸢道:“不曾。” 卫瓒说:“这市里有租的,一会儿给你租一头,你坐着逛,我给你牵着。” 沈鸢便低头笑着说:“好。” 隔了一会儿,沈鸢若无其事问:“唐南星问的那个问题,你怎的没答?” 卫瓒说:“什么?” 沈鸢顿了顿,说:“你何时对我……” 他没往下说,卫瓒却明白了。 卫瓒说:“你要不猜一猜?” 沈鸢望着他说:“我不知道。” “……你做黄粱梦的那日?” 卫瓒却低低笑了一声,说:“你既不知道,那便不告诉你了。” 其实连卫瓒自己都不甚晓得。 兴许是见沈鸢在湖畔读诗,上前询问,却反被嘲讽的那一日。 又或许更早,是见沈鸢带着一车兵书,几分羸弱,跟在母亲身后进门来的那日。 那些浑浑噩噩的情愫,哪里是一时半刻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沈鸢让他戏耍得心里头一恼,却又在他屁股上头浑甩了一巴掌。 “啪”一声闷响。 卫瓒闷哼一声,捉着他的手,嘀咕说:“沈折春,你不会已打得顺手了吧。” 沈鸢挑眉看他说:“不让?” 卫瓒说:“让。” 却将沈鸢往巷子深处拉了一拉。 他们在巷狭小幽暗处挤在一起,缱绻的药香融在一起,他瞧见沈鸢眼底盈盈的笑意。 卫瓒忍不住垂首吻他。 只含了含唇,又吻至鼻尖,额头。 沈鸢喃喃问他:“这些日子还睡得好么?” 卫瓒便说:“已好些了。” “不做噩梦了,但总是跟你睡更舒服些。” 听见沈鸢低低“嗯”了一声。 便低头与沈鸢吻在一处。 唇齿间的游戏是玩不尽的。 从前是唇枪舌剑,如今是玉露金风、情意缠绵。 巷子外有少年人奔跑而过的笑闹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