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周晏见皇后比他还要局促,头都要被这厚重的凤冠压下去了,就强壮镇定地启唇说道:“今日累了吧,朕与你先行合卺礼后,就将这繁重的头饰摘下来可好?” 阿满听着这温柔语气,手还是抖得厉害,轻声道:“嗯。” 她接过递来的白玉杯,与这年轻的帝王手腕相交,几乎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不让自己的手发抖。 饮酒时,两人挨得难免近些。她半阖着目,睫毛轻颤,不敢瞧眼前这人,但属于对方身上的极淡的药酒香还是传了过来。 莫说阿满不敢瞧对方,周晏也不敢瞧阿满。他从来就没有如此近的接触女子,更何况是这般,他第一次见到就觉得美如洛神的女子。要不是他着力控制着手,不然现在就会抖得厉害。 双方饮毕,将白玉杯搁置在檀木制的托盘上。 “来人。” 温热的水被端了上来,头上繁重的发饰被取了下来,身上厚重的婚服也有侍女帮着脱下,她被人伺候着梳洗。 这般精心的伺候是她从未受到的,侧目看向那位帝王。对方十分守礼的没有看她,垂着眸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阿满掐了掐手心,抑制住心中的异动。 侍女们都退下后,裴公公揣着袖子,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周晏身边,低声道:“殿下,先到这边来,杂家给您一样东西瞧瞧。” 周晏觉得此时的裴康笑得很奇怪,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起身跟着裴公公走了。 “陛下,这册子都是……” “停停停,朕知道了,别说了。”周晏红着耳朵,方才画册上面的东西他就看了一眼,就想将东西扔了。 “一会儿啊,陛下——” “停,朕知道了,不劳裴公公费心了。不早了,快去歇息吧。”他摆了摆手赶人走。 裴公公笑眯眯的离去了。 阿满见人出去一直没有回来,鼻尖一酸,眼睛就涌出了泪水。 不会是瞧出她是假的了吧? 她害怕得落泪,坐在床榻边,啜泣得身子发颤。 周晏在外面等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冲动后才进去的,然后就听到了如同小动物一般的抽咽。 如墨一般的长发倾泻在红色的床榻上,娇小的女子双手环抱在膝头,出神地凝望墙壁垂泪,漂亮的杏眼一圈都是红红的。 “怎、怎么了?”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你,哪里不舒服吗?” 阿满对上这双温柔的眼睛,一时心里更加酸涩,明明她是要停下来的,但是眼泪却是流的越发多了:“没、没事……” 手胡乱地在脸上擦过。 年轻的帝王僵住了,他有些应付不来面前的情况。 “朕,朕有这般恐怖吗?” 怎么他一说话就哭得更凶了。 周晏四处看了看,而后将怀中的帕子拿了出来,正准备递过去。 “啪嗒——” 仓促间被他塞在怀里的画册掉在了地上。 他几乎是飞快地将画册踢到了床榻下,幸好,幸好皇后在擦眼泪没有瞧见。 他把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 “谢、谢谢……” 他摸了摸颈后,见阿满还得再哭一会儿,想了想,又起身出去了。 原本关着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守在门外的景文立马问道:“陛下,这不洞房吗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