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突然一股酸涩之意涌了上来,她从未被这般珍视过,而她目光停留的太久,久到周晏忍不住抬起了头,而任毓因为酸涩眼睛一圈都红红的。 此刻,杏眼含着水光,巴掌大的脸流露出一种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情绪。周晏的心脏被刺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我弄疼你了吗?” 任毓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她用力眨了眨眼,眼睫上一下沾上了细小的泪珠,微仰着头想把情绪按捺下去。 眼前却突然暗了下来,是周晏他直起了身子,俯身看着她,丹凤眼里含着晦涩的情绪,不待任毓明白是什么。 下一瞬,唇上一凉。任毓倏然间瞪圆了眼睛, 周晏在亲她!他只是很轻地贴了一下,而后拉开一小段距离,温声问道:“皇后怎么又哭了?” “朕看着就心疼得紧,若是日后有烦心事尽管与朕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好吗?” “有时朕都想问问忠勇侯是不是亏待了皇后,瘦瘦小小的,脾气也软乎乎的,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反,就像从小经历惯了一般……” 周晏一直盯着她,见她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不免无奈一笑,“朕又不会吃了你,就这般怕朕吗?”他又蹲下身,将任毓的鞋袜重新穿了上去。然后又将手上的多余的药膏用帕子擦拭干净。 任毓抿了抿唇,沉默不语,唇上仿佛还停留着方才的触感。看着周晏的动作,半晌,她才低声反驳着方才最后一问:“我不怕的。” 周晏轻笑:“好好好,不怕。” 他坐在任毓身旁的凳子上,而后贴了过来,问道:“皇后是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宫?” 任毓小声地说道:“想再待一会儿。” “是不是觉得宫中太闷了,没有自由?” 她摇了摇头,宫中可比她活的前几年自由多了,还没有人欺负她。 周晏唔了一声,唇线上扬:“朕以往觉得皇宫就像一个笼子,一点都不自由。” “很多人都盯着朕,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朕几乎是一有时间就会寻着时机出宫,不为了做什么,就单纯地从政事脱身,想喘一口气。” “再偷偷告诉皇后一件事情,朕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大侠去江湖闯荡,我大哥可赞同了。可惜……”后面的话就隐匿了,周晏将目光放到了远处,漫无目的。郁气与伤感萦绕在其身上。 任毓觉得这样的周晏看上去就让她很难过,她伸手覆在了其手背上,是冷的。 冬天到了,陛下的手愈发冷了。方才给她涂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般,身子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但是方才陛下抱起她的时候一点都不费力,她垂下眼帘,暖和的手心紧贴着冰冷的手背,想要将其暖起来,想要将他周身的郁气赶走。 “陛下,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任毓知晓自己的身份后,就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揭露身份了。面对陛下她也能坦然些。 陛下对她这般好,她也一定要对陛下好。 周晏回神,对她莞尔一笑,郁气也冲淡了。 - 国师说的话,任毓尝试理解,却还是云里雾里的。到承和县见阿娘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她不是很抱希望回到承和县就能够见到阿娘。 她多次问了红棉姐姐关于阿娘的情况,但是红棉不愿意她说此事,每次她提起,红棉都很抵触。 应该是韩淮的缘故,想到替嫁这件事就是他用阿娘威胁她,她才同意的。说不定,阿娘在上京,被韩淮关着。 韩淮若还有良知,会好好照料阿娘的。任毓总是这般劝着自己,总是将心中的不安按捺下去。她不愿意想最坏的结果。 今年不同以往,宫中会举行宫宴。忠勇侯也会赶在这一天回京,一年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任毓在巫医司的亭子坐着,继续学习辨认草药,过几天她就要面对国师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