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让你抽离一下痛苦的回忆。” 任毓放下了手,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唇,说道:“我没有回忆,我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的难受。” 额头红了一块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显眼,周晏没想过自己已经收着力道了,还让人变成这样。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后悔,他便想也没想就用手背搭在了任毓的额头上。 周晏:“疼吗?” 任毓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不疼。”帝王的手背温度比她的额头低了许多,这般就显得周晏的手是凉的。 “再过几日,我们就得回宫了。”周晏说道。 任毓:“好。” 周晏收回了手,提议道:“这几日,我带你去信天河游玩如何?” 任毓歪了歪头,说道:“好。” 其实她没有什么心情去游玩,但是陛下想去的话,她跟着去便是。 “我这是带着你去散散心,”周晏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皇后在想什么,无奈地揉了揉其头顶,“你啊。” 任毓眼睫颤了颤,她要振作起来,陛下已经对她很好了,她不能辜负了:“谢谢……” “好了,若真的想要谢谢我,就不要丧着脸了。” —— “国师大人,犬子现下如何了?”韩尚书这些天除了忙政事就一心扑在韩淮身上了,鬓角的头发从原先的黑白参半到现在已经全白了。 身子也消瘦了些,一手还撑着拐杖,不然站不住。可能是太过操劳的缘故,他还在书房晕倒了一次。 国师只淡淡地抬眼,只看了一眼韩丞相,就继续着写手上的药方子,说道:“尚可。” 回答完这短短两字后,室内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韩丞相知道这是国师不想多说,眼巴巴地看着他书写,也不再多言。 看着国师放下了毛笔,丞相立即接过那薄薄的一张纸。就是这样的一张纸,写着能够救人命的药方子。 韩丞相道:“多谢。” 国师说道:“日后行事,丞相还是得多加思量一二。这次救得及时,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韩丞相脸色变了变,这是直白的劝告,但是他又能如何呢?他笑了一下,充满了苦涩的笑容:“是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事负责,他既然做了那种事情,吃些苦头是应该的。” 国师那看透世间万物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不过也没有多说,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特意从腰间的药匣子拿出一瓶药递给韩尚书,说道:“有事没事吃一颗,健体。” 韩丞相有些惊讶,看着手上的药瓶,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他的状态差得国师看不下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国师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这么快,他原本还想再送一步的。 “蓬一,去药房抓药。” “是。” 韩丞相拄着拐杖,脚步有些缓慢地挪到内室,浓烈的药味与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韩丞相目光不偏不倚地放在趴在床榻上的人身上,沉声道:“醒多久了?” 韩淮身上痛得厉害,他只是睁着眼睛,不想说话,就算是听到父亲的问话,他也不想回答。 韩丞相咳了一声,继而走上前:“你要好好反省一番,不然,之后我也不会再拉下老脸去保你。” 这话引得韩淮费力地偏了头,他惨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保我?谁信?父亲,你都想要我的命了,何必又做出这一副好父亲的样子?” 韩丞相气急,又是剧烈地咳了几声:“好好好,我是在这装模作样。”他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脆响让人的心陡然间不安极了。 怒气似乎能给给人带来出乎意料的力量,韩丞相此刻的感受就是如此,也不想再依靠拐杖了,手一松就将拐杖扔在了地上,也不看韩淮一眼,转身甩袖离去。 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健朗的模样仿佛方才不是需要拐杖才能支撑一般。没有用多长时间,韩丞相就到了门口,就在即将要迈过门槛出去的时候,身子突然之间完全不听使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