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把药涂完,便收好了瓶瓶罐罐,下了榻。 她这才发现,这里布局宽阔,是个房间。 “你我眼下在徐州馆驿下榻,很快就能回兰陵了。” 高长恭的声音,适时传来。 她转目一看,高长恭送药回来了,竟然直接就坐到了床上、她旁边儿! 如躺案板的姑娘,竟条件反射的浑身一震,怕了他一般。 高长恭眸中,幽光凛凛,鬼面下的嗓音阴沉:“为何看到你这颓废样子,本王一点儿都不觉得征服了什么,反而觉得做错了什么?” 九幽想起了苍墨说的那些话。 当时觉得晦涩难懂,现在却是都需要上了。 高长恭和她一样桀骜不驯,他也不过是想要把她征服么! 换位思考一下,她该做让她不想征服的那种人。哪种人? 九幽垂下眼睑,沉吟了下,就感觉、有温热的幽香凑近了她,抬眼一看,他的鬼面近在咫尺。 呲嘴獠牙的狰狞,不及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灼热的让她厌恶。 他却道:“这几日,你岂敢说:全然不知本王都怎么‘伺候’你的?” 九幽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挑眼笑道:“你说本王吻技差,本王便拿你练了几日,待洞房花烛之时,为夫便将十八般武艺、浑身解数都献给爱妻你,可好?” “嗤……”九幽不知道该说他傻呢,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她若没有这一身伤,他岂敢这般羞辱她?! 因为她有这一身伤,就算他现在要施暴,她也得受着。 这是事实上的形势。 ……当人被作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被迫接受时,才会有这样深深的无力感。 九幽深吸了口气,才镇定了些。 抬眼看见他猛然凑了脸过来,那呲嘴獠牙的鬼脸儿、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他却眨着长睫,正色道“给本王把鬼面摘下来!” “不摘!”你说摘就摘,她岂不是很没面子!那不就算是妥协示弱了么! 况且,他戴着鬼面还好,只露了双眼;要是摘了……九幽又想起了他在梦里灵巧的……那啥了,她可没兴趣和他疯狂,只怕他学的快,再拿造反当平常了。 但是,九幽又想到了他最近狂躁的脾性,一咬牙,补了句“你那鬼脸儿扣的繁琐,我不会摘!” 高长恭的鬼面和一般面具还不同,他的那张、似乎只有他能戴上摘下;别人别说摘了,就是戴上也不会。 他让她摘他鬼面,她若是同意了,岂不就是接受了他的为所欲为? 高长恭蓦然抓起了她的手,九幽竟忽然一身僵硬……深深的恐惧和无力过后,是瞬间压抑不住的反感。 ——一看她惊慌的抗拒,他怔了下,却轻轻的把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耳侧的盔耳上,男子黑眸明亮,解释道“这里有个卡耳朵的东西,一掰下去面具就松了……你多试试就会了。快,摘!” 九幽浑身发冷,当即冷笑着抽回了手:“……你让我摘我就摘,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眯了眼,蓦然笑了:“本王要告诉你,本王的鬼面,只能你摘;本王的脸,只给你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