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老头满头胡子发丝纠缠,飘散在风里,浑浊的眼睛愈发见了清光。 望着那又是一本正经,俊美纯粹的小侯爷,忽然疯狂作怪,“哈哈!…哈哈哈…” “庾开府!上午虽然没人来送礼,可下官这是未雨绸缪啊,您这明目张胆笑话人可不对!” 老头也不笑了,只是张口就吟诗。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九幽忽然怔住。 这句话好耳熟,想起来了……扶摇说过,那时候他在作哀江南赋。而面前这位,是词作者正主。 ——章台街像是拿香薰腌透了,脂粉味儿浓重,酒香也刺烈。 人家逛花街柳巷都锦衣华服,拿个小扇子不扇屁股扇脸蛋,就君侯爷穿的端端正正,少年身板儿多亏高挑,撑的起一身傲骨白衫,就衣领有点草绿花纹,腰上挎着把赤铁宝剑。 头顶乌纱摘了,换束发玉扣。脸上模样表情没变,黑眉大眼的,因为太精神,不像沉迷酒色之徒,就显得格格不入。 一走一过路过青楼红馆,全是姑娘小子娇笑着,朝她招手,还问小兄弟是不是没钱了,要不进去跟哥儿坐会儿,能赚钱。 给九幽烦的,迈腿就朝红馆反方向走了。 一个人就不适合逛这种地方,动不动就被调戏。 九幽都想回府换个别的招了,就听头顶‘咻——’一声!砸了个东西下来! 九幽一抬头,正好躲过二楼抛物,飞出来的东西嵌在草稞子黄土地里,是个银锭子。 就看见二楼窗子里,朝她招手着一个清秀小厮,呼叫道,“哎小兄弟!帮我捡来!” 里面还有人声闹吵,劝道,“赵大爷闹归闹别扔银子啊!这怎么话说……” 上面热闹的很,只听嘈杂的声音:“大爷自己赢的钱,还不让扔了?继续来!大爷这么多年斗什么就没见输过!” “赵大爷您可别闹了,今儿都让您赌跑好些人了!” “你们这群吃财鬼,不是说你们这儿妙手玩的好吗!大爷不尽兴!” ——九幽光顾着听楼上吵架了,没动手,倒有其他人一拥而上来捡了,还跟仰望天王老子似的朝头上喊, 九幽越听越笑,头顶又飞来银子,她左躲右挨,旁边人干脆把她推一边去,捡个痛快。 她也不想跟人格格不入,只捡了一块,就扔着往里走了。 九幽发誓!她只想去找失主,失主说不要她再要。 天玑赌坊门口,琉璃瓦红漆柱,鎏金大字,两旁貔貅坐镇,还涂金漆扎红绸,看着就热闹。 九幽一进门,门口的迎客先问,“这位爷面生啊,带多少银子来的?要先下注押银啊。” 九幽笑着,颠了颠手里还沾着灰土的银锭子。 “我脸不熟,也没钱,准备跟二楼那位借点儿,赢了钱开壶,就押银。” 门口的迎客以为这小兄弟、跟二楼那位认识,就放进去了。 “祝爷儿财源滚滚,顺利亨通。” “多谢。” 赌坊里多数玩的,除了棋盘无非就是走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