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味儿来了,“哎哟,林哥,你也太那个什么……重色轻……好像不太对。不就是出来玩一会儿吗,可至于,来来来,兄弟给你赔罪了。”他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递过去。 “我不抽,拿走。”林星年推开眼前的东西,又把黄毛叼在嘴里刚点燃的烟揪下来踩灭丢到垃圾桶里。“姐姐不喜欢烟味儿,你也不能抽,会沾到我衣服上。” “林哥,要不要这么严格啊,你姐一回来,你就变了个人一样,兄弟也不要了。这么听你姐的话,你媳妇将来不得醋死。” “你知不知道姐姐多难得回来一趟,我肯出来陪你玩半天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别不知好歹。你要是想抽烟也行,我现在就回去。”说完,他起身要走。 黄毛慌了,一把抓住他,“别呀,我不抽了还不行吗。等我去买两瓶饮料。” 两人来到教学楼的天台,坐在废旧课桌上,林星年一脚悬空,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望着远方家的方向静默无言,不知在想什么。 还没开学,校园里寂静无声,教学楼前的小花园草木凋零,旁边的小卖部也关门了,一片萧瑟之感。 “说真的,林哥,我特羡慕你。”黄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慨,不复平时的嬉皮笑脸。“这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这成绩肯定考不上高中,以后也不知道能干点啥。” 林星年知道黄毛家里的情况不太好,爸爸长年在外打工,有一年过年带回了一个老家在西南山区的女人,两个人连婚礼都没办就在一起了。那个女人生下黄毛后没两年又跑回老家嫁了人。家里只有一个奶奶,没上过学也不识字,平日只负责给他洗衣做饭,更多的也管不了。黄毛就在这样贫瘠的土壤中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很坏。 在姜平镇,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因为重男轻女,村子里大把适婚男青年娶不到媳妇,或者结婚两叁年女方要离婚、媳妇跑了之类的。新时代的农村年轻人不再囿于门口的一亩叁分地,出去打工见过世面,接收了新思想,把结婚离婚当成过家家,不再像中老年夫妻那样忍辱负重劝自己为了孩子将就着过吧。 他们两个本来只是普通同学,有一天林星年不小心弄丢了姐姐送给他的钥匙扣挂件,被黄毛捡到。为了感谢他,林星年请他吃了一顿大餐,自此两人熟悉起来,经常一起玩。 “姐姐曾经说过,能上学的话就尽量读书,无论是普通高中还是中职技校。”林星年同情他的身世,却爱莫能助,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各自的坎要过。 “林哥,你说如果我也有个姐姐的话会不会不一样呢,如果也像你姐那么好,我一定会听她的话。” “也许吧,不过林疏月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林星年信誓旦旦道。 夕阳西下,太阳挂在树梢上,红彤彤的,像个咸蛋黄,即将隐没在云间。 林星年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姐姐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