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隐约有动静,女人暧昧的低吟、水声温柔的抚慰。那条修长而优美的脖子,在磨砂玻璃上印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霍楚沉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想起在密闭的车厢里,不小心看到的那一抹春色——纤白的指、光洁的阴户、莹亮的汁液、紧闭的肉缝…… 心里无端升起一股躁意,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荆夏带回公寓。 纵然有避开温晚晚刨根问底的原因,可同时他也骗不了自己—— 似乎从荆夏对他说出,要利用他复仇的时候,心里某一块被尘封和遗忘的地方,就不可抑制地裂开了一隙。 人总是善于发现同类的。 那个硝烟与枪火的夜里,她抬头与他对峙,眼神犀利,带着不屈与傲气。 那一瞬,霍楚沉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从莫斯科逃回纽约的十八岁少年,濒临绝境、孤注一掷。 他们都曾把万劫不复当成救命稻草,什么都没有,能凭借的只有一腔孤勇。 这腔孤勇伴着他,踏遍尸山血海,踩着敌人的头颅,浴血乘风,走到如今的“万人之巅”。 所以今晚,当维托问他要不要派人进去的时候,他拒绝了。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个诡异的期待。 期待她来找他。 带着怨恨、拿着枪。 而她果然不负所望。 逞强、倔强、自以为是的青涩,像一匹不被驯服的孤狼。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被命运敲碎的个体,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缺口,那无疑荆夏就是连裂纹都和他一样的存在。 深邃的眉眼下压,锋利的唇角绷紧,霍楚沉端起桌上的威士忌,起身推开露台的门。 外面,是永无止尽的城市迷雾。 * 次日,荆夏醒在一张宽阔而柔软的大床上。 清晨的阳光薄透,穿过铮亮的玻璃和床幔,在被子上落下一片柔纱。 身体和头脑的混沌还没散去,荆夏看着周围灰色和白色为主的家具装潢愣了片刻。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一件款式中规中矩的棉质睡裙,舒适得体,刚好是她的尺寸。床对面的衣架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套女装。 等荆夏赤脚下了床,走到衣架前才发现,对方竟然还为她准备了内衣,不大不小,她的尺寸正好。 意识终于归位,她听见楼下传来阵阵闷响,像是有人在用沙袋练拳击。 荆夏的心跳突然一滞,昨夜的记忆像浪潮翻涌而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霎时白了脸。 * 拳击室位于公寓一楼,视野开阔采光好,是霍楚沉这种健身怪的最爱。 荆夏找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赤裸着上身,手缠缚带,挥汗如雨的景象。 每一次用力,块垒分明的肌肉收缩又贲张,速度之快,像猎豹捕食才会有的爆发力。那对肩胛骨像长出的一对鹰翼,紧致流畅,精悍起伏。 阳光清冽,照着他身上的腾起的薄汗,像披了一层莹光。 荆夏跟他学过搏击,却从没有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以第叁者的角度欣赏过他漂亮又利落的动作,一时看得失神。 “有事?” 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些微的喘息,和着这样的画面,让荆夏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镇定地转开视线,冷着脸问,“我的衣服是你换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