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喜欢你……便是把自己的心放在了你手里……你要好好护着……” “我要……死了……我不甘啊……”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帐顶,似乎看到了最美妙的风景—— 那一年,豆蔻年华,她和白月笙在帝皇山猎场之上策马,白月笙意气风,斜飞的长眸中华彩璀璨,三分得意,三分骄傲,三分潇洒,还有一份恰似少年人的风流,在策马回眸一笑的时候惊艳了时光。 她仿佛看到他唇瓣开合,说了一句,“别恼,我让你好了。” 她忽然笑了,枯瘦的手无力的垂在了春蝉的身上。 春蝉浑身僵硬,眼泪还在不住的流,可却紧紧的咬着牙关,不出一点声音。 蓝漓只觉心头一怵,手忽然蜷了蜷。 其实说到底,她与梅映雪虽是情敌,梅映雪却也未曾主动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有的只是言语上的嘲讽和眼神的不屑,这个女子,心中必定是爱惨了白月笙吧,爱到浓时,连那人心爱的人也不舍得伤害…… 蓝漓垂眸,她抬起手,将梅映雪未曾闭上的眼睛合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旁,彩云也被触动,低哑着声音道:“小姐,现在怎么办?”梅映雪染了疫病,这尸身,也是绝对容不得入土为安了。 蓝漓闭了闭眼,起身离去。 很快,穿着严严实实的金甲卫便进来收拾尸身。 春蝉面色巨变,拦住那些人大叫道:“你们干嘛?你们想做什么?别碰我家将军!” 这些金甲卫哪里会理她,且因春蝉感染了疫病,身子虚弱,被一个金甲卫随手一挥,整个人跌倒在地,挣扎了一下,昏死过去。 他们将梅映雪的尸身用调配好的药汁进行处理,然后装进了粗布袋子。 金甲卫抬着人到了院中,所有的医者,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的药女和名医,全部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知道,这个袋子里,是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巾帼将军,可即便是巾帼将军,也是个普通人,在死亡和疫病面前,未必比寻常人多几分能耐,且,从现病情到命归黄泉,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足见这次疫病的可怕。 蓝漓摆了摆手,“寻个无人烟的地方火葬,熟方的汤药必须要撒,以免扩散疫情不可收拾。” 战狂躬身,“是,属下亲自去办。” 那方,蓝漓视线落到了被人抬出来的春蝉身上,心中一动,倒是个不可多得忠心之人,只不知她身上的疫症能不能治得好…… 正在这时,闻讯的白月辰匆匆赶来,脸色惨白,一进来便问:“阿雪呢?” 蓝漓沉默了一下,“我已让战将军送出去了。” 白月辰面色微变,没与蓝漓多说什么,直接追了出去。 蓝漓瞧着他的背影,看着今日午时过来时候还植着的满园梅树被夷为平地,忽然想自己曾经初入京城时候,看到梅映雪红衣白马,策马而来的样子。 她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 听了白月辰的反应,白月笙也追了出去。 蓝漓给春蝉看了诊之后,又盯着煮了生方药汤,在靖国公府各处都撒了一遍,才回到给她辟出来休息的院子去。 彩云掌了灯,将几盘小点心摆在桌面上,笑嘻嘻的道:“知道小姐今晚定然是睡不着,怕小姐饿着,王爷来的时候专门让水阁的小厨房做了些王妃素来喜欢的糕点带着。” 蓝漓想着倒是个心细的,“小丫头还好吗?”问罢,蓝漓索性站起身来,道:“算了,此间暂时有张胜看着,我们先回府一趟吧。”孩子太小,她委实也是不放心的。 “好,我这就准备。” 彩云很快备好了马车,一行人便回到了华阳王府。 王府之中,如同离去的时候一样井然有序,水阁的嬷嬷们尽职尽责,蓝漓到的时候,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蓝漓坐在小丫头的摇篮边上,认真的看着她的小脸,这个丫头,自生下来就安生的很,不管外面打雷下雨,她都是吃吃睡睡不管不顾的,哪像家轩那时候,随时盯着身边的人,走开一会儿都闹腾的不行。 蓝漓忽然皱了皱眉,别是因为家轩聪慧晓得盯人,小丫头蠢笨吧?可又想着她与白月笙都是聪明人,基因良好,家轩如此聪慧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丫头也必定不会蠢笨到哪里去。 彩云铺好床又转了进来,“小姐,今晚就在王府歇一晚吧。” “也好。” 蓝漓应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睡下,可这疫病的事情委实很严重,蓝漓搁在心里,便好一会儿没睡着。 她躺在床榻之上,抬了抬手,手腕上那已经锁死了的手环显露眼前,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其上镶嵌的宝石出微弱的光亮,蓝漓眯着眼眸瞧着,忽然翻身而起。 蓝漓走到桌边摊开纸张,画下一个图案,唤来彩云,“你去北城弯子的打铁铺,把这个交给老板,现在。” 彩云瞥了一眼,那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