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泡,香味肆溢,他把所有肉片夹出来,堆在一个塑料盒里,动作略停顿,声音比往常低沉些,透着好听的润暖,“我有俩小孩。” 她怔怔看他。 “她们多大?叫什么?”她问。 “儿子温度,五岁,女儿,温暖,”说到温暖,他语气似更润暖,“她在国外,叁胎预产期年底。” 温度、温暖,名字都比苏绵好听,他有用心取的名吧? “郑钧一首老歌,有句歌词:生于最冷的冬天,我的名字叫温暖。”仿佛心有灵犀,他解释,又哼了一遍,出奇好听,压低KEY,不掩淡淡金属质感。 她也冬天生的,很冷的冬天,大儿子五岁?还有个女儿?女人还怀着叁胎?看来感情不错,房事频繁,不顾及女人应有生育恢复期,渣男!她的心也冷冷的,一点也不、温暖!窗外,黎明前最后一幕夜色晨雾浓烈,苍茫。 “复式,他们住楼下,你住楼上。”粥底的肉全被他挑出来,他重新放入雪花牛肉、另一半猪肝片,梅脊板筋丝,调味,下青菜丝,最后打个蛋,关火。 她嘬着浸着肉香的米汤粥,窝蛋火候正正好,生菜丝清香,他在她面前淡淡坐着,抽烟。 “孩子长得像你?”她问。 他歪头略思考,“比你,像我。” 她又没话找话,“你不吃?” “除了应酬,我一般不吃晚饭、宵夜。” 陪她吃烤串算应酬?“也是,中年油腻胖子留头长发也不像样。”她说。 中年?联合国最新年龄划分标准,66岁以上才是中年人。他右手动了动。 “这粥一点也不好吃。你家孩子吃这种粥长大?”她又说。 光米粥汤底,就要先泡米,破壁机打碎成颗粒不大不小,熬成米汤,过滤……,他颇狠挤熄烟头。 房车下高速,上快速通道,天微蒙蒙亮中,举目都是盘错的立交桥、人行天桥、直插浅灰天际高楼,只相隔两百多公里,省城的繁华气像还是大不一样。 晨曦中,她踏进海印豪庭小区园心唯一复式大平层楼电梯间,心头忐忑,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样的? 入户是小小的景观露台,没什么花团锦簇,就一丛绿竹,倚在墙边,一个硕大的狗笼子,立在另一面墙前。 她眨了眨眼。 从玄关望进去,黑、白、灰极简装修风格落进眼底,简单得几乎空旷的大客厅,没一丝一毫小孩儿活动痕迹,连一个玩具影子也没! 他快速从她身边溜过,冲向二楼,“你的房间在一楼,叫阿姨带你去。”啪的关门! “温凉!”她抓狂,“你给我出来!” 阿姨慌慌张张从厨房跑出来,“小苏吗?进门吃点甜,团圆美好哦,我做了一锅小汤圆。” “阿姨,孩子呢?”她猜到了,还是不死心地要确认。 “孩子?你说温度啊?”阿姨摇头,“凉哥不相信我能带、溜好它,寄养去了。” 她看向露台上的狗笼。温你妹的度,不,温你妹的凉!她吸了吸鼻子,想哭又想笑。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温凉,你等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