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第二天周母被放出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到府中一顿猛吃,她啃着腥膻的羊腿,涕泪纵横,“以后断不能浪费了!”腥是腥了一点,但有口吃的真的很不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周父心疼不已,为她不停布菜,“至尊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好端端的,把你召进去,也不准备点吃的!” 周黎书低下头,手指颤动,很快又掩饰过去。 “你个父道人家懂什么!” 周母心有余悸,“关起来,再送吃的,那就是断头饭了!至尊这是敲打我呢,不可跟诸侯走得太近,饿两顿已经很仁慈了。” 看看其他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有的胳膊腿儿都没了! 最惨的当论青峦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剐了三十七刀,血肉模糊被抬出去,岂是一个惨字了得。说起来跟她家小子也有点关系,露白不知天高地厚,把定情玉佩交给了青峦王,最后又阴差阳错的,竟是露白入了宫。 幸好,至尊没有迁怒周家。 做人要知足! 周母低声道,“日后无论在何地,哪怕是家中,也不要妄议至尊。” 这一次血染禁城,朝野动荡。 最骇然的不是施太宰出神入化的骗术,而是突然冒出来的红面卫。 红面卫是一支监察百官的暗卫,脸戴红面,神秘莫测,此次叛逆者的家底被连根拔起,都是她们提供的情报。陛下当众册封红面卫首领为红面侯,也代表朝臣诸侯未来的一言一行,皆在这位掌权者的眼皮子底下。 襄朝此前并没有监察官职,但这次有了,而且权力很大。 只因她们是百官之中,唯一沾了陛下名讳的兵马。 先帝在时,册封红罗侯,她自以为能夺天家气运,到了新朝也不改册封之名,猖狂放荡。此次造反,红罗侯被清算得最惨,连衮王都得保留全尸体面,她则是身穿红衣,被悬挂在宫墙之上,以儆效尤。 “天还是红的。” 周母自言自语地说。 数日后,频伽殿也举行了一场小宴。 新鲜春笋、滑嫩鱼生、蜜红肉脯、软糯菰米等,此外还有芥酱、青葱、鸡羹等小料,清凉红绿,尤为开胃。绯红放荡不羁,直接搬到内殿的小床上享用。 “至尊姐姐,那红罗候什么时候放下?” 少女嚼着蜜色肉脯,腮帮子鼓了起来,含糊地说,“我走定阙门,老是看到她,红衣厉鬼似的,会,会做噩梦的。” 吕冰镜端着一张严肃面孔。 “大女子顶天立地,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么胆小,难怪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司徒。” 乌皎皎吞下肉脯,笑嘻嘻地说,“大镜子,你就嫉妒吧,大司徒是我姐,能罩着我,你又没有!连偷懒都没人顶班!好可怜啊你!” 吕冰镜:“……” 你偷懒你还很得意? 吕冰镜转头看向施银海,“施银海,你该给她找点事情做了,这都闲出屁来了。” 施银海四两拨千斤,“譬如?” 吕冰镜摸着下巴,“给她找个俊俏小郎君?” 乌皎皎大惊。 什么,我这么小,就要被催婚了吗?! 乌皎皎眼珠子一转,抱住绯红的腰身,甜甜地说,“我不娶小郎君,我要嫁给至尊姐姐,反正过家家的时候,我是至尊姐姐的小娘子!” 吕冰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惦记着? 施银海宛如谪仙,神情圣洁,慈悲道,“皎皎,你记错了,你是女儿,我是你爹。来,叫爹爹,日后你要休沐,我都批了。” 吕冰镜:“……” 干什么干什么呢,一群大女人,争论过家家的身份,丢不丢人。 我还爬过至尊的龙床,腿都被枕麻了,我炫耀了吗! 吕冰镜揉着脸,头痛欲裂。 此番清算诸侯激起风云动荡,乌皎皎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乌姑姑,特别担心乌皎皎跟着至尊上蹿下跳,卷入各方势力,最后一个崽都没留下。乌姑姑的意思是,任凭你个泼猴闹个天翻地覆,老娘不管,但你得先留后,保留乌家火种。 这不,吕冰镜就被丢出来,当说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