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宫师徒俩默默对视了半会,又默契转过头。 装不认识。 “掌门,掌门,夫人要生了——” 女婢惊慌跑过来。 仙帝要降世了!师徒俩对视一眼。 “师尊当前,不可大呼小叫。”迦陵掌门低声斥责了她一句,又问,“夫人如何?” “夫人,夫人是双胎,难产啊。”女婢哭着喊,“掌门,你快去看看吧!” 迦陵掌门大惊,立刻赶去碧天凤吹山。 首座给佛子传音,‘仙帝难产,小子,你怎么看?’ 佛子很无语,‘……首座,那是仙帝他娘难产,您用词能不能精准些?’ 他活动着僵硬的肢体。 这迦陵大师兄雪候月在一次大战中伤了灵府,昏迷至今,他借他的躯体重生,也算反渡他一线生机。佛子垂眸,端详自己苍白斑驳的掌心,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看见人族的掌纹,那么浅,那么孱弱。 可他拥有无坚不摧的金刚不坏身,那一缕情火不也是如此脆弱如琉璃。 雪候月的掌纹里情爱薄淡,他能以此逆天改命吗?他的女施主已登帝位,又是断情绝爱,他怎么渡她回红尘? 此时的碧天凤吹山笼罩着漫天云彩,间杂着一丝不祥的瘴气。 “夫人,生出来了!是两位小公子!恭喜夫人!” 一道虚影落在床榻,睁开了一双邪异混沌的青瞳。 双生儿其中一个忽然啼哭起来,无论怎么哄都哄不好。婴儿惊恐的眼睛里映出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他穿透肉躯,拘出了一具金光暗淡的灵魄,自言自语,“原来是渡劫的琴族弟子。” 灵魄惊慌不已,“饶命!” “我要用你这具躯体,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我补偿你。” 灵魄转怒为喜,迫不及待地说,“那我要投到帝王之家,最好是香火旺盛——” 对方嗤笑。 “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渡劫呢,还是享福呢?帝王没有,耗子倒是有很多。”他曲指一弹,灵魄被他活生生塞入了一具鼠躯。 灵魄尖叫着晕了过去。 虚影则是飘进了婴儿的身体,被一个女人抱入怀里,“小郎,小郎不哭,咦,你睁眼了?” 婴儿的晶瞳勾勒一抹极淡的鹁鸽青,又融于无尽黑暗中。他从女人的怀里滚了下来,自己拱进了被子里,只留一个小屁股在外头。 女人愣了一下。 “这小家伙……” 迦陵掌门则是欢喜无限,“我儿生来便能开眼,还有漫天云彩相送,想来日后必有造化!” 迦陵妙音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祝宴,一是庆双生子的周岁,二是庆大师兄雪候月的苏醒,本来掌门还打算为他的爱妻楚白露置办道侣大典,但是他大师兄雪候月嫉恶如仇,正是被魔坛所伤,而楚白露又是出身灵蛇魔坛的,不好放在一起比较。 楚白露闷闷不乐,“我给你生了儿子,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掌门夫人啊。” 她为了留住这个男人,可把坛主得罪得狠了,要是付出的不能收获,那她可就亏大了。 “你说,你是不是还留恋宓灵那个女魔头——” 她娇弱戳着男人的胸口。 迦陵掌门被她戳得心窝子都软了,连忙发誓,“我怎么会留恋她呢?她脾气不好,架子又大,哪里比得上你的柔情似水?便是她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半点欲望!” 还没说完,高台上的两尊大小佛开口了。 “一介掌门,负心薄幸,竟还妄议女子躯体。”首座面相威严,“罚你碧天凤吹山百年不得领我派待遇!” 迦陵掌门一愣。 随后就是那雪候月大师兄,他眉目淡冷,“师弟,你眼光欠佳,放着珠玉不要,偏偏捡了个破烂回来,还当什么宝贝。” 楚白露的脸都气青了。 她之前明明探听好了,这迦陵掌门,有个快死了的师父,昏迷了的师兄,宗门唯他独尊,她要是能掌握这个男人,做掌门夫人,这迦陵妙音宗还不是她楚白露的私产?结果倒好,这人一个个活过来了,迦陵掌门成了门中第三,像个窝囊废似的,任打任骂,还不能还口还手! “说是破烂,倒也没错。” 一道女声从天而降。 众人仰头去看,一尊尊魔身罗列诸天,其中一条血红蟒蛇狰狞盘踞,吐出的血信上,正慵懒卧着一道妙曼躯体,“这楚白露,长得不如我,修为不如我,尊位更是屈居我之下,在我的灵蛇宫里,她资质太差,永无出头之日,于是便到我面前献计。” 楚白露神色微变。 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