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身肉搏,以伤换伤,四阶丧尸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而陈京直自己也多处骨折,口鼻汹涌出鲜血,大片大片泅湿雪堆。 一截电击棒从背后劈了下来。 连续电击。 年轻男人浑身麻痹,肢体严重痉挛,失去了反抗能力。当他的双臂被两头丧尸折在腰后,意识也随之溃逃。 “求你……让我……” 见见她。 他昏迷过去,嘴角的血丝不住淌落。 当绯红回到2号末日乐园,她手里被塞了一份申请表。 纸张发皱,多处晕着血迹,触目惊心。 “这什么?” 绯红扫过。 申请人,陈京直。 他的字迹向来锋利如刀,但这份申请表写得潦草又慌乱,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与骄傲。 “陈京直想要见你。”管晨星神色复杂,“在全球公告的第一天,他就疯了,想要冲出平民区见你,还把看门的丧尸打得半死,最后他们用电棍制服了他。我跟其他医生去看过他了,严重骨折,肋骨移位,内脏器官损伤严重。” 昏迷中还叫着她的名字。 然而这个严重骨折、被医生们诊断要躺在床上休养五六个月的家伙,第二天就下了床,靠着两只手臂,从楼梯一路生生爬到平民区的出口,再用渗血的肢体写下了这一份申请表。 写完之后,男人又爬回了宿舍顶楼,从天亮爬到天黑。 等他再一次躺上那张架子床,他又昏迷过去了。 现在医生们与死神争分夺秒,根本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你要……见他吗?” 管晨星低声地问。 “你希望我见他?” 管晨星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暧昧?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更无权替她做任何的决定。她这样问,就好像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男朋友。 “那就去看看。” 她说得那样漫不经心,又抹去了两人之间的危险气氛。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管晨星失魂落魄,领着绯红去了平民区。 楼梯尽头有最后一间房,房门紧闭,两边贴着褪色老旧的对联。 宿舍顶楼的风刮得猛烈,玻璃窗被震得哗哗乱颤,绯红拢起被狂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单手敲了一下房门。 是她的护士小迷妹给她开的门。 “主任!” 谭雪芽兴高采烈扑了过来,“您回来了!” 绯红摸了下她的脑袋,“头发怎么乱糟糟,也不扎一下。” 医护人员对着装仪容有要求,起码不能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谭雪芽瘪了下嘴,“我本来扎好的,都怪那个家伙,几次做噩梦,我被他抓得好痛,差点连头皮也保不住!” 绯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那张狭窄、生锈的铁架子床上,睡着一头被她拔出了爪牙的老虎,他仿佛遭受了某种剧烈的疼痛,蜷缩着身体,便是在梦中,眉头也始终扎得发紧,脸上多处淤青发肿。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 医生们面面相觑,又起身离开。 “啪。” 铁门被关上了,几片雪花被气流吹得满屋子乱旋。 绯红坐在床边,摸了一下男人下颌长出来的青茬,硬的,锋利的,跟他眉毛和腹毛一样,都爱蓬勃地、野蛮地乱长。 她收回了手,却被紧紧箍住。 “谷医生……不要,谷绯红!” 陈京直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他发现多了一截手腕,血管纵横的纹路让他感觉熟悉,陈京直猛一扭头,就看见了身边的人。 “吱呀!” 架子床猝不及防经历了一场动荡的风雪,绯红被他拖到上面。 他绝望又暴烈地吻她,像是一头被猎人射穿了喉咙、濒死的猛兽,他十指血迹斑斑,蛮力撕开了他身上的衣物,向她奉上了最淋漓滚烫的血肉,仿佛只有这种抵死缠绵的摧毁才能止住他神经末梢的痛意。 一柄手术刀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腰腹。 “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但他却任由手术刀刺破皮肉,倾尽全力也要抱紧她。 “谷绯红,没有时间了,这个世界没有时间了。”陈京直低吼着,痛苦短促地呼吸,灵魂仿佛与身体共鸣,泛起了一种被密针刺穿的相似的疼痛,他弓着背抖颤着,“我以为我们有时间的,可以慢慢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