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小师妹不是那种人。 “那好,我去告诉蓝姑娘,让她养好身体再说……” 三师兄脚步轻快。 蓝真真见他真要走,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你别走啊,她,我……”她有些语无伦次,“万一等得太久,我血毒又发作怎么办?那,那她的心头血,不就是白费了吗?这样搞不好,要死两个人的……不是,我是说这样草率不行!” 应不识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心目中的天真无暇的小师妹好像有了一层阴雾,驱不散的冷。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是让蓝姑娘取血,哪怕她现在这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哪怕她会为你而死?” 蓝真真哑然。 应不识心头发闷。 他想起那个傻姑娘,她是十五岁来到昆仑山,来到太上墟的。十五岁的少女,青春正好,羞涩抿着唇向他们行礼,眸眼都是春水涨潮的温柔,他们却卑鄙利用了少女怀春的特点,捏造出了一个虚幻的情郎,让她死心塌地献上心头血。 足足四年,足足八次。 而小师妹呢? 她被他们精心地养着,精心地瞒着,不让她受到一丝的委屈跟道德谴责,所有的恶人他们来当,所有的鲜血他们来沾。 哪怕间接杀死一个无辜少女。 “算了……我先回去了。” 应不识疲倦不堪,转身就走。 蓝真真手足无措,这是她第一次被师兄甩了脸子,有点仓惶,又有点委屈。 二师兄犹豫片刻,还是端出了那一碗阴阳蝶血汤。 “真真,你,你还是喝了吧,蓝姑娘她身体不要,这一年还是不要再取血了。” 连二师兄也埋怨她了! 不仅如此,五师兄跟六师兄一同劝她,“是啊,你就忍忍吧。” 蓝真真本来就是有点小性的姑娘,她被人捧着当姑奶奶惯了,冷不防被师兄们接二连三的说道,瞬间委屈得如同天崩地裂。 “我……我不喝了!!!” 她怒而砸下一件件精美衣裙。 “给她!这些都给她!我对不起她!我补偿她!这总成了吧!!!” 小姑娘抹着泪,哭着跑回了楼上。 “臭师兄!我再也不要见你们了!” 而绯红听着系统播报的涨涨跌跌的虐心值,笑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师雪绛从昆仑玉君的天经宫带回了一块古朴玄妙的天灵玉,他转手就给了绯红。 对于分神期的逢仙真君来说,天灵玉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什,他偶然发现一处生长天灵玉的洞天福地,整整装了三枚须弥芥子,只不过那些成色没有师尊这一枚来得通透,里面蕴含着澎湃的道力。 “待你身体养上一两个月,我便帮你洗髓伐骨,再用天灵玉修剪一下你的灵根。” 灵根这种事,一直都很玄妙,有的人是市井泼皮,偏生是个单灵根,而有的人饱读诗书,却是一点灵气都没有。不过这些都是一些特例,一般来说,钟鸣鼎食之家更能培育出良才美玉,师雪绛觉得蓝绯红既然是能出过天灵根的蓝家之人,想必灵根洗髓之后,也能更上一层楼。 而绯红则发现,自从她跟师雪绛立过道誓之后—— 这人的心态转变得有点扭曲。 之前把她当禁脔、玩具一般的存在,现在却精细得像是在养女儿。 “今日是云台长老开坛讲道,我已与他打过招呼,瑞炉会带你去的。其他长老也是,你想去便去,报上我名即可。” 瑞炉是一头昆仑仙鹤,被师雪绛养得圆胖肥润,若是收敛羽翅,活像是一只大肚香炉。 “你呢?” 这些天师雪绛解了她的禁令,带着她四处出门,招摇过市,很是得了一番议论。 “我需要做宗门任务,短则数日,长则数月。”师雪绛捋了一下绯红耳边的碎发,他依然记得她满手带血却撩发的场景,艳美又妖异,以至于他也很喜欢这样给绯红别发,“我还要替你寻一些洗髓伐骨的天材地宝,待我回来,你就能脱胎换骨,破茧成蝶了。” 他这般叮嘱着,如同出远门的丈夫在宽慰妻子。 “好。” 绯红仰着头,黑发被束进了一个莲花渐开的金环,耳边则是一对荔枝绿上月的坠子,澹绿得清雅。 “我等你回来。” 师雪绛温柔抚她的额头,而在转身之际,那柔情顿时M.iYiguo.nEt